暴走萝莉没有暴走,她挂上电话,对我们微笑。小脸冷得发青,那个笑容像冰里冻着的一条悲哀的鱼,而红色的帽子鲜艳醒目,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无比骄傲。
她扯下帽子,丢给阿梅:“冷,给你戴。”
阿梅戴上女式绒线帽,样子滑稽。
离婚时,何木子一样东西也没要。房子,车子,全部还给了古秦。
很平静如常地过了小半年,大家小心翼翼谁也不去碰触,朋友谈笑风声,只是眼神底下有着不易觉察的悲伤。
一次在阿梅家喝酒。何木子看着天花扳,突然说,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可以幸福。
阿梅闷声不吭,但我觉察他全身发抖。
我胳膊肘顶顶阿梅,阿梅支支吾吾地说,木子,小时候你经常保护我,可我保护不了你。
何木子斜着眼看他,接着暴走了。
她大叫:我的确对他不好啊,没有耐心,他想要个温柔的老婆,可是我脾气差,别问我脾气怎么差了,我吿诉你,就是这么差!
她喊叫着,满屋子砸东西。
小小的个子,眼花缭乱地沿着墙瞎窜,摸到什么砸什么,水壶,相框,花盆,锅碗瓢盆。她气喘吁吁地推书架,书架摇摇欲坠,我要去阻止她,被阿梅拉住,他揺揺头。
然后书架倒了,满地的书。
何木子泪流满面,说,我不知道,我就是难过,你救救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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