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花开满城飘香四溢。此时步入县城的车轮再也迈不出离开的步伐,车身及坐车人被浓烈香味包围,香味弥漫于上空,随风飘浮,十里留香。躲车窗内观看无法解眼馋,干脆下车肆意张望品足花韵。一朵朵嫩黄色小花朵藏于椭圆形叶片下或直接贴于枝干上,花香缭绕。数年来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慕花香而来?观望着立于花下久久不愿离去,此时整个人仿佛投入某处山顶花海而并非处身繁华都市。桂花在我眼里却溢着满满的爱了。矗立于花下,花香沁人心脾,满心欢喜,想要留住这馥郁芬芳。正待折枝,一缕秋风佛过,只见那娇嫩的花骨朵随风摇摆,落花满天,醇香四溢。落花飘香的凄美引发我内心怜惜,再也伸不出采摘的手。站在树下抬头张望,那些淡黄细若米粒般的桂花一簇簇在绿叶丛间若隐若现,只是当有微风拂过的刹那才散发着她独有的芬芳也才偶尔张扬着它那姗姗迟来的美。
淡淡桂花香,从树枝桠间弥漫着,我耸动鼻尖使劲嗅着这沁入心扉的花香,这是桂树今年再次开放的花朵吧,记得上次是八月间,天不凑巧,原本是桂子花开灿然之时却不曾想遭遇到了连绵不绝的雨季的侵袭,只好幽幽而寂寞的开着……那个时间也正是我忙的焦头烂额吧,哪有闲情逸致去赏桂花呢?只是偶尔从家门前走过,偶尔看到地上或停在院子的摩托车上桂花雨飘飘洒洒的落下的痕迹。那时的桂花是落寞的幽怨的寂寥的吧,开在我的院子里,却忽视在我漠然的眼神里……
桂花开了,香遍十里。庭院里也有了馨香的雅韵,显得更为脱俗。每当这个季节,心里总激情满怀:且看我欣欣然独坐墨香书海,仿佛进了天然氧吧,真想打开肺叶的每一扇门窗,贪婪地吮吸!让整个肺部,尽可能让浓香占满,直至将残余的废气全部透析,统统置换。展开书卷,香气就在字里行间轻拂;翻动书页,袅袅香风随鼻翼翕动;低首,隐隐有暗香缭绕;抬头,熏风滤过黑发,像刚沐浴过一般还留着洗发露的芳醇。氤氲在桂花香里真的好幸福!只是桂花开的时日并不长,想要长久享用这一窗花香是绝不可能的,总难免给人留下遗憾。难怪诗人笔下关于桂花,总是有那么多绝美的描述:“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芙蓉泣露坡头见,桂子飘香月下闻”……
心中眷恋着桂花,眼看着桂花开后淡然的陨落,心里隐隐的伤感。她们从繁密的花叶间一星一星落下,毫不张扬。“人闲桂花落”,王维诗的境界此刻才有了意会。可惜现代人总难得空闲,总是在人生的路上奔波,难得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但只要心里盛满了桂香,平平和和地蓄积力量,开花付出……生命如斯,当之无憾!
生命还在,激情还有,就要倾尽满腔的情感灿然开放么?在这棵秋日的桂花树下,我与桂花默然相对。花无语,我亦无语,心头有阵阵清风掠过,流淌着淡淡的桂香。
原来的一片姹紫嫣红开遍,唯只留下这一份淡寂的清香。花香依然入心,随着雨打的落叶,那样美到蚀骨,那样地寂寞惆怅,入魂、寥落而又刻骨。淡静花开,娉婷袅绕,缕缕暗香轻铺在早前一片青绿的陌上。那名怀了心思的女子,惆怅地等,一年又一年,直到老了年华,老了心。许多年过去后,才有人愿意残酷地告诉你,爱情,永远不会在原地等待。曾经,天与地之间的阡陌花开,曼珠与沙华的相遇都会有不可预见的阴差阳错,更何况那些被给予的,何况一份要过期的时间和空间?唯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天天地老了起来。直到,老成一捧凄凉的喜悦。
一场烟花一场梦。而所有那些开得绚丽,败的凄然烟花,你是唯一的那朵。风吹过了,留下暗香,散了,也就是散了。你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却让疼痛伴了你的前世今生。如这碎末幽然的桂花香,无言无语地盛开在了红泪清露里。秋风起,路灯随同这清淡的花香。拼了昼夜的光亮,只为陪伴为你而存的芬芳和妖娆,不留后路,也没有后路。然而秋天过后,还会有花开的季节么?
这薄薄的素秋,在这一隅花开的雨季里停留。若许我最初,请允许我清扫掉落的尘埃,请允许我在暮色如凉的月夜里,对着一排排娉婷暗香的桂花树发发呆。此时此刻,是我一个人的长恨歌,以及一份去时陌上花似锦,此时无心飞舞般的醉意与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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