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中国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有两个伟人:毛泽东和邓小平。若我们想要指出两代人对中国的不同看法的话,我们就必须提到这两个人。
当我父母在我的年纪时,中国并不富裕。甚至人们无法吃饱穿暖。那时的情况非常的困难。因为缺乏经验,中国的领导们没有很好解决一些问题。也许,那段日子是中国发展过程中最艰难的。但是,有一件事情不容置疑:是毛泽东和他的同志们建立了中国人民共和国,而给中国人民带来独立和民主乃是中国人长期珍视的目标。所以,人们从心底崇拜他。这种崇拜也带给了人们对中国的深沉的爱。我父母也是这样。那时是文化大革命;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是错误的。但他们以为中国是最好最完美的国家,地位也很崇高。在他们想法中,只要实现计划经济就可以实现宏伟目标,因为我们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所有关于市场经济的想法都是右倾修正路线。我的父母只是照他们的指示去做事,而不去想那些指示是错是对。
今天,我们以自己的眼光去看那些日子,我们觉得我们父母从前的想法和行为多少是盲目和狂热的。但如果我们客观看待那个时代,我想,我们应当理解他们。每一代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年轻一代来说,重要的是去理解而不是批评。我们的上一代是不幸的;他们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好的环境来认识自己的价值。但他们的精神,他们对我们国家的爱,给了我们一个好榜样。
我很难想象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我的学生对学习的态度热切,对我的态度非常尊重。而且他们很聪明。学校虽然不是名校,但中国高中以上学历的人口不过占到全部2%,是以即便涪陵的学生们也算是被精选出的一族。事实上我很高兴来到一个低层次的学校,因为这儿的学生有一种未经打磨的质地,为我从所未见。在我从前去的所有地方,教育太早便磨圆了孩子们的棱角———在美国,即便高中生也会谨言慎行,或是愤世嫉俗,怀疑猜忌。教育成了游戏,而学生们是玩家,但在涪陵,人们还远没到那份上。他们的智力还是粗糙的———这儿能闻到乡村的气息,汗水和牲口的气味,闻到夜晚的土壤和即将成熟的菜花,以及四川农村的一切。在他们的思想中有土地的闪光,犹如那围绕在师范学院的周边的坚硬之美,插旗山陡坡上的梯田。
这光彩在他们中的一些人身上闪亮。我们有一个叫科的学生————和许多学生的英文名字一样,他像个谜。他是班上最安静的学生之一,看上去像个中年的农民;矮小壮实,脸被四川的阳光晒得黝黑。他有着农民式的安静的笑容,农民式的谦下的礼貌,他从前就是个农民,直到政府给他发了封信说,他通过了考试,被涪陵师范录取了。现在,他才二十一岁,班上最年轻的学生之一,有一天亚当安排一个作业,十五分钟的自由写作。科埋下头,写到:
我在田里干活。我的那头公牛突然变成了台长着牛首的机器。是以我提前干完了活。因为这个,我被推荐到了镇上的领导那儿。然后我坐飞机去了北京,去向江泽民主席汇报。他不信我的话,因为他没见过长着牛脑袋的机器。他下令把我关到监狱去。在去往监狱的路上,我的牛出现了。它现在是一列火车,长着一个牛脑袋……
我的命运和我不断变形的牛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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