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教这么一本书可不容易。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把谷子和谷壳分离开来:要告诉学生们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在美国的确是严重问题,但同时,他们也得明白,对许多人来说,同性恋根本不是个什么问题(如果他们能了解到并非因资本主义才导致了同性恋,那也会是好事)。而在学生们的头脑中,这书要么是对,要么就是错。这里没有中间地带,而他们所受的教育则阻止他们去质疑官方的文本。
作为一个外国教师,要解决的问题是,尝试和这片政治环境协调,找到自己的路。这种技能是逐渐获得的———随时间的发展,亚当和我逐步学会了如何将政治最小化,去寻找一些话题和恰当的方式跟学生接触,而不至于直接激发膝跳反应。我的文学课程要容易些,尤其现在我们正上着诗歌课,把一切都简化了。
本来它倒不应该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学的第一首诗便是莎士比亚的,我没刻意让课程很容易。我向同学们作了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定义,把其中的第十八首诗打散,逐句逐句的。我们学习了点古英语,一些名辞,然后分小组让他们把诗拼起来。虽然第一句我是告诉他们了,我依然认为这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我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努力尝试,直到这诗歌的形式对他们来说变得逐渐熟悉起来。但他们没有去想到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也是在涪陵教书的容易之处。学生们会做任何的功课,从不抱怨,大概他们都知道,即便做最困难的文学作业,也比在齐膝深的泥塘里赶着水牛要好。而各小组在努力拼诗的时候,我则望着乌江上的渔船和货船。
一个小时内他们就完成了。有些小组只是接近,但每个班上,总有两三组搞定了: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的一天?
你比夏日更为美丽温婉。
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休恋那丽日当空,
转眼会云雾迷蒙。
休叹那百花飘零,
催折于无常的天命。
唯有你永恒的夏日常新,
你的美亦将毫发无损。
死神也无缘将你幽禁,
你在我永恒的诗中长存。
只要世间尚有人类,尚有能看的眼睛,
这诗就将流传,赋予你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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