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紧紧抱住他,安抚他,如同对待一个小孩,但这种接触很是自然,在中国,男人们可以如此触摸。哈姆雷特呻吟着,想要说话,咳出了最后几句遗言;霍拉旭吞声道出永别,把他的朋友在自己的臂膀中轻晃。整个班都静静观看。演员们都是矮小的男人,在地板上显得更小,他们躺在布满灰尘的黑板下方。哈姆雷特边咳嗽边道: 我不能活着听到从英格兰传来的信息了 但是我支持福丁布拉斯。他得到了我临死前的认可。 去把这个告诉他吧———此外仅余沉默了。 就这样,哈姆雷特死了———有那么一阵,我忘了自己是在一个中国的教室中,忘了霍拉旭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喜欢睡觉,自称为懒惰,他温柔地搂住哈姆雷特,轻声说着,悲伤的,懒懒的, 晚安,亲爱的王子, 愿成群的天使用歌唱抚慰你安息。 深秋的雾气覆盖住了白坪山,教室里愈来愈冷。这里没有暖气———涪陵这里很少公共建筑有暖气———最后,我选择在上课时关了们。学生们开始穿上大衣,围巾,手套;他们的手指肿胀,耳朵红了。我能看见他们在拥挤的教室里呼出的水汽。我们读了斯威夫特,沃兹华斯,还有拜伦。当我们大声朗诵时,词句以愉悦的整齐性在课堂中回响———水汽直升向天花板。屋外,长江来的冷风劲吹。在课桌下,学生们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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