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鹤梁的南端,停着三艘舢板船。船只乃是木制,由竹子和编织的芦苇做出拱形的顶棚。每个船顶的最高处也不超过三英尺,减低了风的拉拽,避免了一些复杂的结构,这些小船是没有龙骨的。船只轻而窄,舷缘很低,从吃水线到甲板几乎没有距离,而它们在江水的急流中容易操控。它们的设计自从人们在石梁上雕刻以来没有多大的变化。
四个女人坐在船首聊天。她们全都穿着简单的蓝色夹克,而她们的服装,和船只一样,都是脏脏的。这些是住在舢板船上的江中人家;每年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靠打渔为生,但冬天的鱼儿慵懒少动,这些船家就把时间花在石梁上。他们依赖于游客,用小船把客人来往摆渡于石梁和岸边。
今天是个假日,有超过五十个游客在砂岩上下游逛,读着那些铭文。偶尔他们会问些问题,石梁上有八个工作者,他们是被涪陵文化文物局派来的。其中两个人有考古方面的正规教育知识,其他的人员只是普通的工人,卖卖小吃,看管船只,给旅客跟梁上最大的那条鲤鱼合影,收取两块钱。
一阵寒风沿着河谷走廊吹来,工人们在小吃桌边挤作一团,颤抖着,喝些热茶。他们密切关注着长江,每天测量水位。毫无疑问他们做梦也想江水上涨,因为当江水漫过镌刻的铭文时,他们就可以回到城里的政府办公室了。对他们来说,这些石头鲤鱼的出现,只不过意味着在寒日里被放逐去长江上。
在某个程度上,这也是恰当的,因为许多铭文的作者,都是为了种种冒犯而被放逐到涪陵的官员。这种地方算是个不错的惩罚———一个孤单的江城,远离帝国的中央,在这里,通讯中断,文明溜走。一个铭文错误地以某位已经去世的皇帝名义所作。关于他过世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长江这里,当地官员不晓得他们已在一个新的统治者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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