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岁月可回头。
大学的时候,我交往过一个男朋友,暂称他为A。
我们一起吃早餐,晚上一起逛操场。几乎和所有情侣一样,我们在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尽管第二天早晨我还能见到他。
一天24小时,除了上课、睡觉,其他时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可,还是不够。对于那时的我,A就是全世界。
A是个性格开朗又爱玩游戏的大男孩,爱笑爱闹。但我却截然相反,从不和游戏沾边。某天下午,上完课后照例给他拨了电话。嘟一声,两声,没人接。接连打了3个,仍无人回复。心想,可能A又忘带手机了。
终于在晚饭后,A来找我。而下午未接竟是因为打团战,无暇接听,而后又忘了回复电话。
忘记!这个词不太重听。年少时总是恃宠而骄,揪着问题不放。发脾气,冷战,挂电话。A也从解释,道歉到不耐烦。男人和女人真的无法沟通,我们的对话毫无进展。他不懂我为何要耿耿于怀,而我无法释怀的是他是否会变本加厉。不出意外的争吵,他激烈的言辞让我看不到平日熟悉的他。眼泪夺框而出,只是因为陌生。
A看到我流泪,愣了一秒便紧紧抱住我。道歉并保证不再犯。A心软又会爱惜人,为了让我开心,可以做出任何牺牲。至少,当初的他是这样。
渐渐的,他为了陪我,不再玩游戏。有我的地方,就一定有他的身影。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对我的宠溺,而他毫不在意。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一物降一物。两年时间,A形成了一种习惯,一切只要我开心就好。
他承包我所有吃不完的零食,结果胖了20斤。他接受我任何抱怨,无论在白天黑夜。他容忍我各种坏脾气,甚至于被罚站一夜。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我们即将毕业。A选择留在了陌生的城市,而我却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回到原本的地方,回归原有的生活。
起初的两个月,他依旧包容,尽管我经常和家人朋友出门聚餐。可我们都轻视了孤独侵蚀内心的能力。A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工作的苦难无处疏解。而我和家人朋友相处时无法兼顾他。白天要工作,晚上要休息。不久以后,我们的关系好像走到了瓶颈。
异地和各自工作的情绪,争吵便成司空见惯。习惯了A影子般的守护,面对他越来越激烈的言辞和质问,我开始对他产生动摇。
少年的时候,面对感情,我们总是掏心掏肺,却忘记思考未来。就好像我对A,有着深深的依恋,却未想嫁他为妻。或许感情应该顺其自然,可突然的醒悟会让人冲动的可怕。
一天晚上,我们再起争执。忍无可忍之下,提出分手。这对A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又惊又慌,甚至哭着挽留。
很多时候,我们一厢情愿认为,自己是为对方着想。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各自解脱。以为自己站在道德最高点,却将各自陷入感情困境而不自知。
A在信息电话轰炸无果后,开始疯狂。他知道我的家庭住址,甚至于所有联系人号码。那时我开始了解到,爱和恨确是一念之间。
他给我所有的朋友发了不堪入目的信息,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他的存在。从未想过曾经那个温暖的大男孩,会变的如此阴暗。A不断的诽谤我,甚至威胁,让我不得不正面接受挑衅。
不间断的被骚扰了6个月,佩服他耐力的同时,早已心寒。那180多个日日夜夜,只能用煎熬来形容。在某天早晨,A又来了电话。不同的是,他开始忏悔,只为见最后一面。
别无他选,以出差为由,去了他的城市。见面,吃饭。不涉及感情,我们相谈甚欢。他送我回到住处,我坚持自己回了房间。短短十五分钟,他开始反复,自我纠结,请求原谅并回到他的身边。听我拒绝后,他的咒骂和威胁却是变本加厉。那一夜,我未合眼,好像随时A都会破门而入。第二天,天未亮我便早早退了房间,做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爱情的美好让我们把生存变成生活,把孤单变成陪伴。爱情消逝,孤独再次席卷而来,你是否可以保留原本的自己?
A的溃败让我自责当初的自己。为了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和虚荣心,将A带入我自导自演的言情剧。他习惯了那几年套在他身上的模子,当我毫无预兆的喊了cut,他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掏心掏肺,做尽一切看似感天动地而又毫无意义的事。
直到很久以后,时过境迁,A的身边终于有了另一个她。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每天憧憬浪漫爱情的无知少女。才领悟当初我的决绝与残忍是多么可笑。
我逼迫一个热血少年在爱情与自尊心之间做出选择。庆幸那时的我们都未走向极端,结局也算皆大欢喜。
或许成长的标志就是懂得克制自己。
年少时的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肆意挥霍感情和青春,天真的以为爱情就是生活的全部。
感谢A的陪伴,只是我无法给他幸福,再回首也只是徒添伤悲。
既已事过境迁,就不要在回忆中自我纠缠,惊扰了时光和那个人。
许久未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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