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铺天盖地的绿色将你的想象一直拓展到天的尽头,白色的蒙古包如珍珠般散落在广袤的原野,无数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曳,蜿蜒的小河在绿地上匍匐前行……你眼前的草原,也许就是惊心动魄的古战场。或许你可以看到那些游牧民族背影,他们在辽阔的草原上,叱咤风云,呼啸沧桑,你方唱罢我登场,演绎出大起大落的悲壮。立于马背,视线向着南方,向着中原深处。试想当年,骑着骏马、手提弯刀的游牧汉子,遥望着富庶的南方,遥望着柔弱的中原王朝,遥望着江南的胭脂,将会产生怎样的欲望。
呼伦贝尔不独属于人,它是牛羊的家乡,是骏马驰骋的疆场。现在这儿更多人习惯用摩托车替代脚力,马匹则多被用来游客骑着过瘾。可马儿难改它们祖先雄健的气概,偶尔会有一匹或几匹紫红或洁白骏马风一般飞奔而去,朝着白云深处,那儿是它们心灵故乡。飞奔是马儿的基因,也是它们的梦。吃草的骏马牛羊徜徉在草原上,悠闲而淡定。马儿是有灵性的,常常能看见俩马儿站在一起,它甩动尾巴、嘴轻吻对方的身子,另一个则不停地点头,分明就是闺蜜在窃窃私语,其亲昵之态令人莞尔。
仔细听,草原底层所发出的,牧草舒络筋骨的声音;也是被风吹袭时,草尖与游云相互拥舞的声音。那是人声交错的世界里听不到的微语,人的眼眸与耳识总是停伫在尘世的荣华上,遗忘了草原上有更深奥的交谈。其实人世的生灭故事早已蕴涵在大自然的荣枯里,默默地对人们展示这一切,预告生生不息,也提挈流水落花。人必须穷尽一生之精神才能彻悟,但对这草原上每一棵草而言,春萌秋萎,即具足一生。人没有理由夸示自己生命的长度,人不如一株草,无所求地萌发,无所怨侮地凋萎,吮吸一抹草该吮吸的水分与阳光,占一株草该占的土地,尽它该尽的责任,而后化泥,成全明年春天将萌生的草芽。
如果你还没去过草原,我该怎么告诉你草原有多美呢?不妨想像一下——你躺在青青草地上,听身旁清流潺潺,随手拔一根嫩芽衔在嘴里,漫不经心地看白云舒卷,彩蝶翩然,然后闭上眼睛,面带微笑,甜甜的睡一觉。醒来时,霞光倾泻在你身上,一抹斜阳为柔美的诗情画上句号……
呼伦贝尔美得不只是她的色彩,更有她的灵魂,草原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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