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颗成都的胃,走到哪里都是受罪。——此语并非诋毁江浙地区菜肴难吃以致无法下咽,只是吃惯了用料复杂,口味奇重的川菜,清粥小菜难免寡淡。
在今天晚饭之前,我已经两天没有进过食堂。新鲜劲儿一过,便终于觉察出丝丝甜蜜还是比不上四川厨师天才般复合味的入木三分。
高考之后至大学入学之前是一段非常疯狂的日子,我与朋友精心绘制了成都的“美食地图”,并将“吃遍成都”这一伟大任务定为毕业后的首要目标。事实上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甚至有许多隐匿的美味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我们也并非尤其爱吃,在四川人这一群体中,好吃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是一件重要胜过绝大多数的事。身边为了美食折腰的人比比皆是,工薪阶层愿意转三趟公交,优渥人家愿意将车停入污路垢巷,哪怕山路十八弯,一弯一磨难,只要馆子不迁址,一大波吃货们永远如头悬胡萝卜的愚马,一直前进。
人民公园斜对面的张凉粉,陋室茶居的烤五花,露丝餐厅的铁板牛肉,白果林的功夫烤脑花,鸿顺吉的烧鸡脚,川大南门的He’s,传媒大厦下的康二姐……我无法一一列举。偶有同学向我感叹成都小吃名不副实,愚拙的我该怎样向她描述金丝街的邱二哥慢慢打锅盔的情状?始终有人愿意等到5点最后一锅:劲道弹牙的老面,哈着热气轻撕咬开,滚烫的红糖浆半融化着流出——甜而不腻,暖而不烧。
在成都,对吃最在行的永远不是电视节目,而是口水饱满的成都人。
其实有很多人不屑:四川地区在经历了多次大规模人口迁徙之后,留下真正的本地人日渐式微几近于无。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上天继都江堰之后对天府之国的第二次宠幸——清鲜醇浓的川菜体系因此成型。
四川人就如同川菜中的圣品“开水白菜”一般:老母鸡、鸭各一只,排骨,棒子骨,鲜猪瘦肉,宣威火腿上的蹄子,干贝加入清水、姜、梗葱、料酒,微开不沸熬煮一夜,鸡胸脯肉打茸搅入,将汤滤清,取五叶白菜心焯水后吊汤浇熟——清鲜醇浓,不油不腻,不淡不薄,柔美化渣,不是珍肴,胜似珍肴。过程很复杂,结局很简单。四川人真的很单纯,成都人真的很闲。
这就是所谓简单的幸福吧。至少在我看来,生长在成都,是一件无比满足且可以自豪宣布的事。
I love you
I love my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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