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一直以来以农业为根本,以农业立县。上百万人口,生于斯、养于斯,世代传承,浩浩汤汤,经久不息。仁寿地处丘陵地带,在那片土地上演绎了太多的人间故事,虽没有惊世骇作,但真情连绵不绝。勤劳的仁寿人民对着那片贫瘠的土地心怀感激之情,尽管土地回报他们总是贫穷,常有饥寒之忧。
时间滋养着文化。响水滩,位于仁寿城边缘。是仁寿这片丘陵之一隅,有史以来默默无闻,生长五谷,繁衍人口,周而复始的上演着人们奔波生计的故事。响水滩的响水从没有因为这片土地的贫瘠和人们的辛酸默不作声。如今的响水村就是因响水而得名。上了年纪的当地人说,响水之所以得名响水,就是因为围绕这方土地的一条小河,流经此地时,一个很小的落差,只有微波荡漾鲜有声响的河水,还未来得及刹车,就从高处跌落到河道下的大石板上,哗哗作响,静谧的乡村,平素只有鸡犬之声相闻,这河水的声音自然就十分突出。很远都能听到。当地一老人告诉我,当年这响水的水响声音,在十余公里外都能听到,我有些不相信,就凭他描述的那高度(说是一人多高)的落差,不要说十余公里,就是十余华里都怕难以听见。如今这响水滩也只有名没有形了,已无法证实当年的“声名远播”了。响水滩就是因这响水而来,行政地名一直沿用。
在原响水滩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石拱桥。桥面两头的石墩上还依稀可见“幸福桥”三个字。幸福桥上的“幸福”,经受着岁月的风吹雨打,日渐模糊。响水村人民幸福的梦想从来没有消失,追求幸福的步伐从来都没有停止。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行色匆匆,幸福却总是姗姗来迟。世代流淌的响水河,在上游一个造纸厂的经年污染下,不堪负重,在灭杀了曾经给响水村老人带来垂钓乐趣的鱼虾后,又剥夺了孩童夏日戏水的乐趣。清凉的河水变得污浊不堪,臭不可闻。响水村人民躬耕田野,眼望着桥头“幸福”的消失。田野里终究没有长出可以体验幸福的庄稼来。那片祖先留下的土地,对他们辛劳的回报仅仅就是勉强填饱肚子。幸福依然在朝思暮想中。
来了一个公司,来了一个老板。响水村变了,变得有些快。从仁寿高速路出口往县城不远就能看到路边显眼的招牌“响水六坊·天府农耕”。顾名思义,就在这自古以来传统耕作的响水设置六个作坊,体现农耕文化。六坊还没有最后成型,据负责人介绍,包括体现农耕文化的磨坊、油坊在内的六坊建造完备后,全部都是由参观者自己来操作体验,农产品也绝对全是基地自己种植,保证绿色无污染。目的要让来参观的人体验到农耕文化的魅力,同时带回去上餐桌的放心食品。来到响水六坊,有精神上的愉悦,还有物质上的收获。这点倒是很适合现代人的消费需求的。路口数株移栽的高大古树,和修剪雅致的绿色树丛,一下就让刚从城市的喧嚣中逃出来的参观者感受到一股股清静和清新。偶有拍摄婚纱的男女在绿草坪上摆出一个个迷人的造型,与草坪周围的花草树木相映成趣,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毫不遮掩地就铺张在仁寿大道延伸线的旁边,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眼球。
经过一段不长的沥青路,可驾车可骑车可漫步,就来到了响水河边,那条曾经臭气熏天的河,早已随着造纸厂的关闭而日渐清澈。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平衡木上走着实在累人,但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躲在旁边不理不问。有幸的是政府做出了正确的决策。河道两边垂柳飘荡,河水波光潋滟,白鹤飘飞其上。站在岸边立于水中的廊榭,凭栏望水波荡漾观水鸟起落眺斜阳降落看小儿戏水,任河风吹拂,任斜阳沐浴,那片在闹市浮躁的心境终将安静下来。奔波的劳累完全可以在这里通过片刻的休憩得到些许的消减。人生原本可以这样的。只是我们在奔跑的途中忘却了按下必要的暂停键。
仅仅草木繁荣、山花烂漫,仅仅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景致,华夏大地多了去。响水村打出“天府农耕”的招牌,自然还是要走独特之路的。农耕与文化是永远都不会分离的。来自于拉丁文的“culture”本身就是“耕作、培养、教育、发展、尊重”之意。英语中的农业agriculture一词一直是以文化culture为词根的。无论从哪方面讲,农耕都是文化之源。农耕文化与贫穷和富饶无关,与农人的劳作紧密相连。
要说清楚文化的含义和指向,是很困难的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论是从物质还是精神方面来谈论文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亲身体验。响水六坊,就是要给参观者提供一个机会一个平台来体验“天府农耕”的美妙。那一片曾经被村民抛弃的长满荒草的土地,再度被开发出来,被田埂隔离开来的土块分门别类的种植上了各类庄稼,重新焕发出了光彩。生长时期,花开田间,让蝶蜂飞舞;收获季节,瓜果飘香,叫人垂涎欲滴。步行其间,满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满眼的瓜和果,顿足闻香,香满怀;随手采摘,果满蓝。负责人说,他们以后主要为游客提供土地,游客可以认租一块,自己耕种自己收获,体验劳动和收获的快乐。路遇几位正在地里耕作的农人,他们都是本村人,说公司租种了他们的土地,每年给付的租金,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问题。他们也不用远离老家就在公司服务挣钱,腰包也渐渐鼓起来了。言语中尽是满意,做梦都没有想到,响水滩还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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