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弟出身的曹留成,在英雄辈出的部队由普通士兵逐级升任至营教导员,特别是在南疆战争中身负两处伤,至今小腿里仍遗留有弹片,转业时坚持不要部队评伤残,在地方金融系统兢兢业业管钱17年,被战友们亲昵称呼为“曹总管”。
曹留成1956年12月出生在尉氏县庄头乡后曹村,高中毕业后,于1976年12月参军到54军482团3连服役。这个团长征时期是有名的红军团,3连1排从八路军时代就以爱兵著称,被冠以鼎鼎大名——“马仁义排”,受到毛泽东主席的接见。他在1营3连当兵,很快被提职为班长,并于197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79年2月,祖国南疆烽烟燃起,部队奉命向广西战区集结。曹留成随队征战,从友谊关附近大青山林场跨越边界。2月28日,他所在的1营营长命令3连指导员胡绪清率领1排攻占昆峰南侧的无名高地,保证主力向南挺进。异国作战,人地两生,无名高地敌情不明。此前,越军曾从那里用猛烈炮火延伸射击,致使我军攻打昆峰主阵地部队受阻,伤亡很大。营长向3连下达了死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占领这个军事要冲。在前一天的战斗中,三连连长廖运全和副连长都已受伤,指导员胡绪清临危受命,经过侦察,发现无名高地一侧有越军一个班的炮兵预警阵地,主力一旦向无名高地发起攻击,就会遭受到炮火的打击。胡绪清将拔除越军炮兵预警阵地的任务交给8班长曹留成,让他临时挑选战斗骨干组成尖刀班趁着黑夜摸上去。曹留成当即带领9班副饶长友和战士吴毕先、郭纪科、华树清、张旭本、胡发奎、董国志钻进浓密的树丛中。亚热带的夜晚,天空下着小雨,头顶的树木遮挡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通往山头的陡坡没有路径,曹留成走在最前面,暗中嘱咐后边的战士摸着他的腰带攀爬前进。距敌阵地30多米,饶长友的脚蹬住一棵枯树,树杈瞬间断裂发出响声,惊动山头上的敌人,冲山下乱投手榴弹几十枚,尖刀班受阻于半山坡,所幸没有人员受伤。越军自觉山下无动静,放松警惕,曹留成打个手势,继续往上攀爬,在距山头阵地约20米时,他影影绰绰瞅见两个黑影凑在一块吸烟,让战友们准备战斗,以自己的枪声为信号,一起往山头扔手榴弹。尖刀班如神兵天降,一鼓作气向敌阵发起冲击,混战中,战士张旭本的双腿被越军高射机枪子弹打穿,鲜血涌流,胡发奎、董国志相继中弹阵亡。曹留成他们打死7名越军,一举攻占敌炮兵预警阵地,缴获迫击炮3门、高射机枪1挺。与此同时,指导员胡绪清率领“马仁义”排排长郭永金向敌无名高地发起猛烈进攻,战况十分惨烈。曹留成派机枪正、副射手郭纪科和华树清支援指导员,自己留守阵地收容烈士遗体。次日黎明,曹留成见指导员率队已攻占无名高地,当即归队投入新的战斗。越军眼见无名高地失守,遂调集炮兵对山头实施狂轰滥炸,一发炮弹在战壕里炸响,将曹留成炸昏过去。等他醒来,直感觉头晕头疼,伸手一摸头皮,一块弹片从头顶脱落,鲜血直流,幸而没伤到颅内。他抖落浑身泥土想站起来,发现左腿麻木发软,裤子早已被血迹浸透,才知道自己负伤了。简单包扎之后,他发现指导员胡绪清也身负重伤,仍在指挥战斗,1排长郭永金壮烈牺牲。在以后的7天里,曹留成和战友们泡在满是泥水的战壕里坚持战斗,夜晚依偎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忍饥挨饿,任凭敌人反复争夺,3连像钉子一般楔在无名高地上,保证主力部队取得战役胜利。直到3月4号,负伤的曹留成才从泥水里爬起来,双脚都被泡胀了,几经辗转被送往凭祥市人民医院救治。
那一仗3连打出了威名,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突击英雄连”称号,指导员胡绪清被中央军委树立为“全军模范政治指导员”,“马仁义排”排长郭永金烈士被追授“一等功”,曹留成也荣立了三等功。
我因高位截瘫,于3月8号被通信班长张贵林背下山洞,辗转到凭祥市人民医院。老曹听说自己的老乡下来了,立马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走进我的病房,尽管此前我们并不认识,可熟悉的乡音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此后几天里,他天天过来串病房,在那种特殊环境中,我们建立起了兄弟般的生死情谊。3月12号,我因呼吸肌麻痹危及生命,紧急转诊到野战医院,从此与老曹失去联系。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地方政府为我家属和子女落实农转非政策,在签字的一份文件中,我看到同为一等伤残的“赵留成”的名字,立马想起腿部负伤的老曹,莫非姓氏写错了?几经周折,等我寻找到从482团退役的一条腿赵留成,才发现此留成非彼留成(此乃后话)。
回头再说老曹伤愈归队,1979年6月升任“马仁义排”排长,同年9月入信阳步兵学校(现为陆军学院)深造,毕业后回原部队继续担任“马仁义排”排长。在16年的军旅生涯中,老曹由副连长、连长、直接升任营教导员,几乎没离开过1营,对这支英雄部队充满了浓厚感情。在他任职期间,曾受到原总政治部副主任李继耐将军、原济南军区副司令员张志坚将军和54军军长朱超将军的接见,并与将军们合影留念。
1993年9月,老曹服从组织安排,转业到尉氏县人民银行当发行科科长,几年后又调职为保卫科长。在金融系统工作的17年间,他经手过的资金数亿元,怀着“一颗丹心奉职,两袖清风涉世”,从未在金钱面前迷失方向。想必这也是战友们称其为“曹总管”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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