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2月27日 报刊和讲话都吹捧毛泽东,辱骂“教条主义者”。王稼祥、任弼时等人知道这样做会产生不良后果,有时还提出一些反对意见,尽管提得软弱无力。而康生而死心塌地地支持主席。 毛泽东眼里只有康生。 在刑官的机构里,死记硬背、批判和达到歇斯底里程度的自我鞭挞之风盛行。所有这些整风运动的“幼芽”在那里蓬勃生长。 这种行为旨在使普通党员相信,毛泽东的“思想”是世界文化的顶点,是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的顶峰。整风把毛的“思想”变成党的惟一的精神和政治食粮。 很难指望党的干部和一般党员会有首创精神了。当局实行的是死记硬背和教条主义的一套。 1943年6月24日 在抓国民党特务。这儿究竟有多少特务呢?谁给了毛泽东这种怀疑每个共产党员都有通敌之嫌的权利?这是种什么样的权利,是自封有至高无上的聪明才智的权利吗?这种自命一贯正确、好为人师的倾向实际上在每件事情上都表现出来。 跟这种自以为才智超群的人打交道多困难哟!周到的礼貌,斯文的态度,温和的谈吐,其中所包藏的残酷该是多么难以捉摸啊! 1943年7月3日 林彪是115步兵师的前师长,他去过苏联好几次,是一位优秀的军事专家,现正参与起草一项军事改革方案。 林彪曾一度对康生委员会的工作表示不满而追随王明反对派,可是后来他显然意识到了毛泽东的实力及其活动的含义,于是转趋沉默。他被派到朱德的参谋机构里工作,但没有担任什么职务。林彪正在设法与中共中央主席以及康生和好。 林彪生于1907年,黄埔军校毕业,在1926—1927年北伐期间曾任营长。 他瘦瘦的身材,不爱交际,沉默寡言。在军机大计上他很少发言权。然而,他是一个不可小看的人物。 林彪的动作和讲话都很迟缓,神态冷漠,但工作有条有理,很有活力。他行动果断,冷酷无情。对这方面的情况我略知一二。 1943年7月5日 博古是个步态蹒跚的矮胖子,圆脸膛,厚嘴唇,衣冠楚楚姿态斯文。他脾气好。 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总要尖锐批评特区的政局。他瞧不起毛泽东,并敏锐地觉察到毛泽东掌握着一切权力手段。 他看起来老是很害怕似的,我们谈话时他小心地环顾四周,甚至走出去好几次,深怕隔墙有耳。 1943年7月15日 中共领导出于要同我们调整关系的明显目的,意外地请我们参加在杨家岭举行的党的活动分子会议。我们接受了邀请,我和尤任就到杨家岭去了。 会场里挤满了约一千共产党员。彭真宣布会议开始,他告诉共产党员们形势十分严重,有一大批“国民党特务”已经暴露,并被逮捕。 彭真说:“特工部抓不尽充斥于延安的所有特务,因此,我部要求共产党员们在这个事关重大的问题上给予帮助。” 他讲完后,几个表示悔悟的“特务”排队上了台。他们讲了他们的活动,听起来大多是愚蠢和幼稚的。他们恳求宽恕,发誓说要在毛泽东领导下,在八路军中忠实工作。 这样的“特务”一共有十二个在会上讲了话。 彭真谈到了如何识别国民党特务,并说凡属坦白认罪的都将予以释放:“只要他们不怕认罪,不怕向特工部投案自首!” 彭真的高大身材在会场上十分显眼,他满脸通红,看起来像个屠夫。 第二个发言的是康生。这个情报局头子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发了疯似地挥手叫嚷:“你们十分清楚,你们有很多朋友被捕了!等你们一离开这个礼堂,就会发现你们之中又有很多人失踪!要是今天在这里参加会的许多人明天被关起来,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然后,康生开始要求会议的参加者和延安的所有党员起来清除特务,挽救特区。“你们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替国民党做特务!”康生大叫大嚷,“你们干吗要搞破坏?我们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们?你们什么都有,有房子,有口粮……为什么你们要置我们于死地?只要悔过,我们就饶恕你们,但你们也必须记住,悔过不都是真心实意的!再教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康生的讲话起了吓唬人的效果,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着礼堂,听众显然都吓呆了。人们突然意识到,情报局头子掌握着多么大的权力,而胆敢捍卫真理的人又会落个什么下场。 就在彭真即将宣布结束会议时,朱德突然走上台去,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这次党的“活动分子”会议对他这个政治局委员来说是个新闻。 朱德以平静的声调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开过会后我就该不再信任我的朋友和战友了?……这是不是说,从现在起我就该担心自己被捕,或等着看我的朋友被捕?你怎么竟敢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党的积极分子?对待党的优秀分子和骨干?”朱德说完话,掉头就回到他的座位上。 彭真宣布会议结束,共产党员们默不作声地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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