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深。”春袄推着行李箱,站在S大门前,有些失神。
这就是程末深读过的大学,金融系在全世界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然他结业后竟选择了投身于娱乐圈。
“小棉袄,在家乖乖等我。”
“哥去了S大也会每学期回来看你。”
那年,一切还在最初,少年明媚的笑脸直直撞进女孩儿的心房。她仿佛可以看到四年后自己身披婚纱的幸福模样,为了这幸福,她将同样为S大的通知书埋在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们家只有一个人能上大学。
“五年了。”妙龄的十八少女成了高龄大一生。四年等待,一年的奋斗,春袄终于站在了所爱之人生活了四年的土地上。
烈日灼灼,春袄站在校门口良久,有些晕眩。
“是新生吧?需要我带你去办入学手续么?”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春袄一小片天空,春袄抬头望望,还未看清那人五官,手头一松,行李被夺去了。
“那……那个……”
“走吧,校园这么大,够你一个人乱转的了!”
春袄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拖着她的行李往里走了。
唉!怎么还有这样抢着帮别人的人啊!春袄内心抱怨着,无奈着瞧着少年的背影,小跑着跟上去。
“学妹什么专业?”少年转过头来,面容意外地俊秀,透着画卷里书生的淡雅,上扬的嘴角含着温暖阳光。
真是个温柔的人,春袄心中他的形象微微改观。
“中文系。”
繁忙的一天因为有了意外地帮助而轻松不少,春袄躺在寝室的床上,无聊地翻看莎士比亚的剧集。是今天帮忙的学长齐书送给她的,说是她刚好学中文系,他对这方面没有兴趣,便做顺水人情了。
“嘭!”拖着大皮箱的瘦弱少女不小心跌倒在门前,春袄赶忙下床去扶她。
“没事吧?”
“没有。谢谢。我叫杜影英,你呢?”瘦弱的少女站起来随便拍干净裙子上的灰尘,大咧咧一笑。
“程春袄。”
“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杜影英咯咯地笑起来,瘦弱的身子意外地有股刚强的气息。
接二连三地,寝室的其他几个人都入住了。除了身材瘦弱性格却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杜影英,还有如百合般的美丽少女齐芊芊,有些生人勿进的冷玥露。这些她即将一起生活四年的室友们,恰好是十八岁的年华,而她程春袄,今年二十三岁。
也许,这并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可她就想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才能生生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程末深,现在你可安好?
“快快来看!据说这次迎新会会邀请程末深学长参加哦!”杜影英坐在电脑前兴奋地尖叫。
“真的?”齐芊芊如秋水般的双眸瞬间闪耀出粉红色的光芒,一下凑到电脑旁边去了。
“程末深是谁?”冷玥露将冷艳高贵的头从一大堆哲学书籍中抬起来,清冷地问。
“程末深不知道,你总知道最近大红大紫的墨尚吧!”
“有耳闻。”冷玥露双眼微闪,却还是矜持地轻点下巴。
“程末深就是墨尚!墨尚是他的艺名。他可是我们S大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他还在S大的时候就已经风靡一时了呢!你不觉得这几年S大招的女生特别多么?简直是一扫之前偏理院校男多女少的阴霾啊!我杜影英为了考S大可是卯足了劲呢!虽然在偏理院校选了中文系,不过容易进嘛,谁管这么多呢!”杜影英咧嘴一笑,两眼放光地盯着屏幕上程末深的照片看。
齐芊芊脸泛羞涩,跑去一旁也不知道捣鼓起什么来了。至于冷玥露淡定从容地又埋头于哲学书中。
程春袄拿出笔记本(注:是纸质的那种)和钢笔,写着一个故事,一个足以让程末深头疼的故事。
一年前她就来到过S市,为了寻找程末深,为了当面问个清楚,流落街头。饿到第三天,终于有个谭经理答应她去找墨尚,春袄应约去了酒店,哪想那个谭经理化身为狼,奋力挣扎中春袄拿了水果刀刺伤了谭经理的大腿跑了出去。
被撕碎的衣裙,凌乱的长发,满手的鲜血和惊恐的双眼,她程春袄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候被罗海洛捡到了。
他拯救了她,条件是在必要的时候为他做一件事。无论任何事,哪怕付出生命。
“喂。才进学还适应么?”他的尾音总是微微上扬,清洌的男音,听着很舒服。
“嗯。”
“你最新的那部小说销量很不错。”
“真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她不用他的资助就可以很好地供养自己,也意味着程末深不久就会气急败坏地找到她,春袄心头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之间有那样一个交易,但春袄真心很感谢罗海洛。像罗海洛那样的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呢?那个交易说不定也是为了她那可笑的自尊心而提出的吧……
“明天迎新会……有墨尚,你知道吧?”
“嗯。”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春袄小心翼翼地不泄露自己的情绪。
“需要我……”
“罗大少!”春袄微微提高声音,努力地咧开笑容,“您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唉!想对你好点,你还蹬鼻子上眼了。”
“罗总。”方毅在门外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罗总,您的会议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罗海洛向春袄道了别,整理了衣领,一双明亮的双眸渐渐沉淀下来如一汪深潭。罗海洛,星尚娱乐的boss,娱乐圈的教父,罗氏集团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俊美无双的容颜,雷厉风行的性格,说一不二的魄力,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藏着让人毛骨悚人的心机。只是,春袄不知道。
春袄心念念了好几年的男人回到了S大,离春袄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如果还有怀念,她想的不过是当年脸上挂了彩还护着自己的少年。而那远远带着墨镜走来,被一群保安护着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是墨尚而不是程末深。
“老妈!我的未来怎么能跟那样一个女人一起?”
“没脸没身材还没脑,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的鼻涕虫!天啊!你们真要我跟她生活一辈子?”
“我不要继承你们那个破烂茶馆!”
“……”
他还说了好多好多……那嫌恶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明晃晃的,冰冷残酷。那包含愤怒的瓷器破碎声,啪啦啪啦,心惊肉跳。那如刀削般的冷硬容颜,呵……好陌生。
他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一群为他尖叫的少女将春袄挤到一旁。
兴奋淹没了她的悲伤,欢乐强奸了她的泪水。
她曾将S大通知书埋在床下,她曾乖乖地等他毕业而耗费青春年华,她曾将红色嫁纱细细补好,等来的却是他遥远的电话,电话里冷漠地控诉着他对她的嫌恶。
“咦?”墨尚被墨镜遮挡的视线在春袄脸上一晃而过,熟悉地五官让他想起那让他不舒服的过去,他至始至终最想丢弃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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