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袄醒来，眼下一片青黑，把琴姐吓了一跳，不住在她耳边说：“昨晚你偷牛去了？”

“琴姐，我就是没睡好而已。”春袄对于琴姐的刨根问底实在佩服，却只能如此回答，不然她还能说昨晚去黎秋房里，接受信息量太大，一晚上难以入睡么？

仍琴姐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春袄猛然想起什么来：“今天难道又要拍照？”

“不啊。”

“那黎秋昨晚回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估计那小子又离家出走，躲这来了。”

好像捕捉到什么有用信息了吧……春袄迟疑道：“他经常躲到海洛岛来？”

“对啊，不然罗总裁怎么请动他的。”琴姐得意一笑，“就算是黎家也不敢跑到罗总裁的产业下要人的。”

拜托，海洛岛只是名字是海洛好吗？它是属于星尚娱乐的吧？跟你那罗总裁有什么关系……春袄内心对罗海洛怨念不断，听不得别人说他好，但这里的每个人都一直赞颂着这位传奇人物是多么英明神武，绝代无双。

“好了。程小姐这几天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琴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脸掩不住的笑容。

“……”春袄瞅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觉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别看了，美得很美得很，快走吧，别又迟到。”

接下来的课程安排十分紧凑，却十分适合春袄现阶段的提升。由于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很少的课上遇到其他学员，以至于在最后一周亮相的时候，让每个人心中又有些惊讶。

春袄的变化可说大也可说不大。依旧是圆圆的杏眼，却更加乌黑清亮，眼波顾盼之间竟有丝难以捉摸的神采，耐人寻味，却极吸引人眼球。俏挺的琼鼻，粉润的双唇，清瘦的下巴。还有……变化最大的肌肤。每个人都记得这个女孩才来时是中国人常见的黄色肌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外加不加打理而粗糙的表面，而现在，白皙水嫩，双颊更是白里透红，仿佛可以滴出水来，说是羊脂也不为过。

这是……素颜。

由于清早正在跑步，突然通知到大厅开会，春袄冲了澡就急急到这集合。所有人都穿着训练服，素面朝天。如此一下对比，春袄的姿色竟不落下乘。

而且……在宽大普通的训练服的包裹下，出挑的身材也有目共睹。似乎更高了，更瘦了，更加匀称了，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本来春袄的条件并不算差，但犹豫是偏远地区出来的孩子，各方面都差了城里一大截，别说是耀眼的明星。在这经过近一个月专业化打造，竟有了几分样子。

再次数双眼睛的打量，春袄不再觉得尴尬和难看，挺起了胸脯，对保有敌意的，探究的各种目光一一和善地回应，顺带扬起了甜美的笑脸。

老师说，她笑起来很好看，杏眼一弯，就让人心情舒畅。

今日，方毅又是来作总体讲评的。安尼尔再次以第一名毫无悬念地夺冠，而春袄堪堪排在第四名，在她前面的有自然系女神李薇薇和芭比娃娃谢宣莹。

“接下来一周时间，你们的课程继续上，同时准备交左后的结业作品。包括硬照，服装搭配，走秀，以及微电影的拍摄。”方毅又说了些，众人才散场。

春袄抿了抿唇，纠结了一下，上前拦住了方毅。

方毅目光在触及春袄露出短暂的惊讶：“有什么事？”

“‘墨尚’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么？”好想知道，知道她默不作声离开之后他变得怎么样。

“你的那部电影进程十分不错，似乎马上就要杀青了。”

“没别的了？”

看着春袄那希冀的目光，方毅犹豫了一下，道：“听说他受伤了。”

“不是说那部电影拍得很顺利，马上要杀青了么，他怎么就受伤了？”心里突然一慌，春袄失声问道。

“那是对外公开的，‘墨尚’作为唯一可以匹敌星尚娱乐的华乐公司旗下的一哥，我们自然第一时间得到最真实可靠的消息就是他吊威亚时意外摔了下来。”

“他，他有没有怎么样？伤势如何？你快告诉我！”双眸毫无征兆地浸满泪水，春袄抓住方毅胸口的衣服，不住摇晃，声音都在颤抖。

“你冷静一下，虽然没法调查到他伤势如何，但应该没什么大碍。”方毅无奈地扒开春袄的手，“BOSS本叫我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再他面前提起。”

“那就好。”春袄轻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忧道，“我……可以去看看他么？”

方毅表情陡然严肃：“不能。说实话，程小姐，这么多天你表现不错，千万不要浪费了BOSS给你的机会。”

“……”

春袄失魂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脑子里不住地想着程末深的伤势，害怕，担忧，着急，伤心笼罩着她整个心。

“我可以帮你出去。”清冷的声音传来。春袄回头看去，黎秋神情面无表情地依在门边，显然是听了很久。

“真的？”

“不信就算了。”他作势就要离开。

春袄几步跨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欣喜道：“那我们快走吧！”

“你傻吗？”黎秋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你马上还有训练要参加，这时候走等着被抓？”

“那什么时候走？”春袄苦着脸，仿佛霜打了的茄子。

“晚上。见了面早上就送你回了。”黎秋神情有些复杂，“只是很辛苦，你确定要去吗？你每天的训练量那么大。”

难得见他如此人性化，春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

“傻子。”黎秋低喃，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瞥见春袄略微红肿的唇，心中证实了那个想法。

那天晚上他不是真不清醒，也不是真不记得了，他只是心里实在憋得难受，索性放纵欲念把她当成那个人泄愤而已。哪知她……想起她动容的神色，温暖的怀抱，黎秋冰冷的心底有一丝暖意。

而且……她也这样执着地爱一个人，哪怕放弃好不容易得来得一切都要去看对方一眼……实在是傻，傻得跟他好像……

他不禁仰望不远处的那片小森林，想起那张他抓拍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子，明媚而忧伤。他抚摸着手里那只小型照相机，一种渴望从心底传来。

他想为她拍照，那个叫程春袄的人。即便她不懂怎么看镜头，镜头感差，但他喜欢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那股动人的东西。让他想起当初无法自拔地爱上按快门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