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春袄惊悚的还在后头，主刀这次广告拍摄的人居然是黎秋！

不是说他很少接商业性的片子么？不是说他拍片很挑人的么！干嘛他这么好请，人家一请他就过来了？

春袄从某个和善的助理得到的答案是……人家听到她名字就欣然点头了。

“春袄，你还好吧？”安尼尔递上一杯热茶，关切道，“不要紧张，你在集训时已经做得很好了。”

无力地接过，春袄苦笑地点头，轻抿了一口，茉莉香溢满唇齿。她舒服地眯了眯眼，道：“谢谢。”

“好了好了，你们还在搞什么？换衣服去。”琴姐浑身透着女王气息，瞪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在整个摄影棚里横冲直撞。

“琴姐……”春袄一下瘪着嘴，乞求地望着她。

“换衣服！你想搞砸总裁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广告拍摄？”琴姐两手叉腰，一提起罗海洛整个人都瞬间化身成为公鸡中的战斗鸡，“在这个紧要关头，全公司的人都应该提起精神，为总裁赴汤蹈火！”

“……”

“那个……琴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安尼尔额角冒着冷汗。

“也是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春袄同抽了抽嘴角。

“还不快去！”

“是是！”

春袄拨浪鼓一般点头，转身就冲进了换衣室，没想到一时太紧张，走错了更衣室。肩膀被一只手指一戳，安尼尔在她身后笑道：“你想和我一起换？”

迅速偷扫了眼一架子男士内裤，春袄微红着脸退了出去：“那个……不好意思。”她默默走进旁边的更衣室，发现琳琅满目的各式内衣，她根本不知道要穿那一件。

就在她犹豫之中，门外想起琴姐的声音：“怎么还没穿好？安尼尔都换好了。”

“那个……我该穿哪一件？”

琴姐黑着脸走进来，凌厉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春袄，最终从里面挑了件粉色的内衣出来，纯色，V领处少许花边点缀，大方不失性感。春袄刚要接过，就见琴姐又拿了件淡蓝色的胸衣出来。

春袄当即脸色一变，口吃道：“还……还要穿这个？”

琴姐轻蔑地眼神瞧着春袄的胸部：“你目前穿的这个直接穿上内衣想必黎秋也得喊休息。”

“……”她是被鄙视了吗？她确实被鄙视了……

女性的意识突然在这一刻被激起，她想起几次见筱真梦和露西的时候，那一抹亮丽的景色……似乎，程末深喜欢这种类型？不对，他不是说喜欢她这种类型么。

“还呆着干什么，快点换。”琴姐不耐烦地将手上的衣物递到春袄手上，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出去。

出袄扭扭捏捏地将一个头伸了出去，安尼尔正好站在门口等候，赤裸的上身线条流畅而美好，宽肩窄腰，小腹上几块腹肌恰到好处。呜……春袄立马止住自己的视线，抽着嘴角问道：“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唉？不是拍内衣吗？”

“不是有长袖吗！”春袄瞧见他嘴角的笑容，怒了。小子，居然敢调戏她！

安尼尔哈哈地把手上那件黑色内衣穿上，牵过春袄的手道：“快点过去吧，他们等很久了。”

春袄试图挣脱手腕，却以无可奈何告终。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一会是真的需要脱掉保暖内衣的。”

“嘎？！”

摄影棚的人已经各就各位，远远就看见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小身板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低头摆弄着镜头，四周弥漫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多日不见，这小子气势日渐上涨啊！瞧这整个摄影棚，寂静地连掉根针都听得到声音。

清冽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姗姗来迟两人，放下手下的活，黎秋站了起来，拍掌：“开工。”

又是一阵眼花缭乱，春袄现在对目前的一切都已经适应，在晃眼的闪光灯下她已经学会怎样保持微笑，怎样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寻找最美丽的角度。这些她旁边的人比她做的更好，在安尼尔的配合下，她同样发挥出色。

一组照片下来，两人已经有了些薄汗。

“停。”在两人换了第三套内衣之后，黎秋清冷的声音响起。

春袄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蹲在地上。

黎秋目光停留在春袄身上一会，道：“换最后一组。”

春袄哀嚎了一声正要往更衣间走，却被黎秋叫住，他面微露不满：“直接脱，别浪费时间。”

“直接脱？！”

黎秋面无表情地点头。

接下来的拍摄无比艰辛，就连旁边的工作人员都不由额冒冷汗。疑惑刚刚状态挺好的模特怎么突然就扭扭捏捏，死活抱着胸？

黎秋放下机子，拧着眉走到春袄面前，就在春袄以为又是一番劈头盖脸的大骂时，他开口了，语气算不上温柔，却绝对不火爆：“又犯病了？”

“我才没犯病！”春袄依旧双臂抱胸，面部僵硬。

黎秋目光扫向一旁好脾气站着的安尼尔，道：“你也认真一点，注意你的眼神，是看镜头。”

“唉？”春袄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而安尼尔则笑着摸了摸鼻子。

最后一组照片因为春袄的原因时间一再延长，本来计划着中午之前收工结果直接磨蹭到晚饭时间。

重新换回衣服的春袄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旁边黎秋依旧默默地摆弄着镜头，他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面露难色：“黎少，飞机已经起飞两个小时了。”

面瘫小正太依旧摆弄着镜头，声音毫无情绪波动：“订明天早上的飞机。”

“那黎少今晚……”

黎秋手上的动作一停，脑袋转向春袄：“今晚我住你那。”不是问句，不是请求，他是理所当然地交代。

春袄嘴角一抽，举起的拳头在他清冷的注视下，默默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