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平江路在苏州最古老的城市地图宋代《平江图》上就是当时苏州东半城的主干道。
从平江路向南,走几步便能听到古琴悠扬,是一琴馆,据称请了吴派传人来讲授琴艺。取道中张家巷,不几步,又是一种江南丝竹之声,喜气热闹。循声向前,是一处评弹博物馆,绕过前厅展设,后院即是书场。赶得巧,花上几块门票,听上一段弹词,看台上人说噱弹唱,也不由得神采飞扬。从书场转出,再往巷子深处走,又见一处昆曲博物馆。崇脊筒瓦,牌匾招摇,挂着大红灯笼,似与一般仿旧的建筑相似,也没什么稀奇,却要走进去才觉得好。庭院里花木承仰有致,石板荒凉,全应和着正中的一个古戏台。
此处博物馆的原址大有来头,正是当年的全晋会馆,由清末山西寓居苏州的商人所建,还不专为生意洽谈,仿佛喝茶听戏才是正经。戏台也要走近看才知分明,天花板上不辞繁复地用藻纹装饰出窟窿形顶,状凹如井,顶端置一枚大铜镜,周围数百只浅雕黑色蝙蝠与数百朵金黄色云头圆雕相依相绕,色泽鲜丽异常,蝙蝠与祥云盘旋而上,直送到那铜镜片上去。藻井的设计却别有妙用,它仿佛一个共鸣箱,演出时,能使演员发出的声音向上聚集,声音顿时变得洪亮圆润,余音更能绕梁不绝。余秋雨曾在《抱愧山西》中提及这个“连贝聿铭这样的国际建筑大师都视为奇迹”的“精妙绝伦的戏台”,也要惊叹“说起来苏州也算富庶繁华的了,没想到山西人轻轻松松来此盖了一个会馆就把风光占尽”。
走平江路,会注意到一个好像条船一样的房子,叫做“船屋”。去年上海一个建筑院的设计师陪我看他们在平江路的一栋古建筑的修复改建工程,我们顺着平江路走,建筑院的几个设计师指给我看一栋形式象船的房子,就是路上著名的“船屋”了。这“船屋”坐落在一座有200年历史的老宅子里。在平江路钮家巷33号,走进这座庭院深深的老宅。老宅面积 700多平方米,建于清朝嘉庆年间,至今还保存着完好的雕花门窗、木质地板。老宅内一幢形状宛如一艘船的屋子,就是“ 船屋”了。由于历史价值高,苏州文管会给老宅挂上了编号147号的“控制保护古建筑”牌。
与平江路垂直相接的是诸多狭小的街巷,狮林寺巷、传芳巷、东花桥巷、曹胡徐巷、大新桥巷、卫道观前、中张家巷、大儒巷、萧家巷、钮家巷等等,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可能有着长长的故事。巷子一径是高高的垣墙夹着曲折的街巷,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意境。不知高墙内深藏了多少私家花园,园林讲究市园相隔,俗者屏之,然而这也显出了苏州生活的另一面,市井生活与清修别院从来便是互为表里,共为苏州文化空间的魂魄,清雅高远的文人趣味自然提炼了苏州的精神气蕴,而“大隐于市”的美学体味却也需要人间烟火来成全。
晚清近代即有不少名士寓居在这些窄巷深宅之中,悬桥巷中有书痴黄丕烈的“士礼居”旧址,传是其藏书所在。同一巷子中还有清代状元洪钧故居,他与赛金花便曾寓于此。此外名医钱伯煊、历史学家顾颉刚的顾氏花园都可在此寻觅到鸿爪片影。只是旧时王谢堂,已作百姓家,或许故居正厅的形貌还在,雕花窗棂也尚可见旧日气派,只是高墙早已挡不住市井生活的侵近,偶作一番历史的凭吊,也只有付与窗棂木梁、潺潺流水,留与形容难辨的石墩了。或许只有曲水人家的洒扫忙碌,吴侬软语的家长里短才是苏州文化中最绵长久远的记忆,炊烟、书香一并混杂在记忆中,讲述着苏州当年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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