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渭南市保王村在广袤的渭北平原上,可谓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然而在建国前它却因其特有的地域优势及深厚的文化底蕴而为人称道、名震一方。
据村中老人讲:西周末年,保王王氏先祖于兵荒马乱中在渭水之滨奋力营救了当时的一位王爷,事后朝廷赐予了一方“保天佑王”的金匾;后来,不知哪朝哪代在保王村周边堆起了七座大冢,其呈北斗七星阵势分布,气势磅礴、堪称奇观!各个大冢前皆有奇石兽雕,尤以村南大冢前的石雕为最。
位于保王村南与洪庙村地畔中间的南冢前座南面北地矗立着一方龟驮碑,碑石前安放着一具石香炉。碑石上原本清晰的刻字,因天长日久或风雨侵蚀而变得斑驳不堪,人们即使围着它左观右瞧地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好似无字天书一般。但在碑石与碑座连接处向上约三寸处,却有一条笔直的横线直通左右两边。碑石前的石香炉里从来不放沙灰,也不在里边焚香,它的里边却刚好可以盛放一斗粮食。据父辈们讲:解放以前,方圆百十里的乡民但凡因称重或量粮之事而起纠纷,必然要到保王南冢来辩理。人们评判秤杆的水平与否,就会以碑石上的那笔直的横线为参照,量粮时就会将粮食倒入石香炉,以求公道。平息纠纷后,人们时常会在保王南冢前,鸣炮焚香、叩头拜谢。这一现象就被人们称之为“秤平斗满”。清代陕西巡抚毕源及渭南县令樊增祥曾来该冢前寻访祭拜。
保王南冢前的石碑损毁于清代的回汉之争,至民国年间仅存一具石龟亦掩埋于荒草丛中。民国二十二年(1933)我的太爷龄璋公因其祖、父两代英年早逝加之他的长子可仁意外身亡而心存畏惧、倍感苦恼,与��般无奈中邀请当地久负盛名的阴阳先生张镇斋前来察看阴阳两宅基风水脉象,以求逢凶化吉。当张大师一手紧握桃木剑、一手拿着青铜镜在三省堂厅房四处察看一番后,就对太爷说:“在厅房正南方位百丈以内,有一石货正虎视眈眈地侵袭着贵宅的风脉。石货一日不除,贵宅一时不安。”太爷即刻派人去看,果真于百丈以内的南冢前发现了一句掩埋于草丛中的石龟,因其异常灵异而不敢轻举妄动。
派出的人回来将情况告知太爷,他当即就安排酒席宴请张大师,以求大师指点迷津。酒足饭饱后,张大师对太爷耳语了几句就扬长而去。是年农历十月初一日晚,太爷在厅房备了一桌十三花酒席,请了龄凤、可忠、俊武、培文等几个本家精壮劳力吃喝一顿。待子夜星星出齐时分,太爷在红漆木盘里备好了三样供果及香蜡纸裱,另外还背了一个大铁锤及一块红洋布。备好一切后,太爷对他们几位如此这般地安排好各项事宜,他们就打着灯笼、端着方盘、扛着大锤一溜烟地来到南冢。对着石龟一番祭拜之后,可忠用红洋布小心翼翼地包好石龟的头部,只见龄凤迅速地举起大锤“咣啷”一声砸碎了石龟那高昂的头。从此,王氏三省堂一族果真时来运转、平安无事。十多年后,当太爷因头风(高血压所引起的中风)病而偏瘫在床,他逢人便说:“这兴许是欠下石龟的债了吧!”
残断的碑石、损坏的石龟以及缺胳膊少腿的石香炉因长期弃置于荒野,被无知的人们用榔头錾子蚂蚁扳倒泰山似的敲去烧石头水、压成荞面饸饹给吃了。到文革时期,平毁了大冢加之各石雕物件早已损毁殆尽,昔日巍巍高耸、香火旺盛的保王南冢已经一平如掌、空空如也。令人惋惜、令人遗憾!
时至今日,每当我到村南地头散步,自然会向南冢方位深情眺望,面对那一望无垠的田禾,我的脑海深处时常会浮现出保王村的兴衰往事以及那方石碑、那只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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