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每座城市有其独特的气质,这样的城市才是有生命的。而家乡城市的气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你对这个世界不同地方的看法,因为她默默地浸养着你,潜移默化了你的精神审美。这是一种天长日久而形成的独特而敏锐的能力,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分辨一个地方是否为理想的居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一个人如果必须离开家乡,那么他穷其一生都在寻觅那个灵魂中与之契合的地方,所停留之处是能称为新的家园,还是永恒的他乡。
与成都的火热与市井的生活气息相比,都江堰的气质偏冷。如果不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即使在这个城市生活好几年也未必会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她就像一位冷美人,孤独孑然地站在哪里不与你亲近,常年的雨露和青色和河流仿佛她骨子里的冷清。水,是她的骨、她的魂,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隐藏在炽热皮肤下神经也是冰凉的。你是故人还是过客仿佛和他没多大关系,你来她不惧,你走,她不留,你回,也别指望她会有一丝丝惊喜。但她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仿佛一位故友,又仿佛从未真正将她认清。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这座城市感觉很冷,没有归属感。但是当你幸运或是不那么幸运生长于此,你会发现一旦你离开她到了别处,你会被吸引但终觉不够好,不仅仅是有无如黛的远山,纵横的河流,还有风中的湿度,空气的温度,那些微妙的触感,这些都是极其精确而难以复制的,要么缺乏深度,要么缺乏灵气,不是大相径庭,也是东施效颦。
有一个说法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并非是真的别的地方没有它那么好,而是她已经成为一种标志,一种衡量世界的尺度,所有的不同瞬间退化为“不及”,还有什么能够超过她取代她能呢?
我渴望回到故乡,她会从皮肤到血管地涤清你,直到归位你的灵魂。在塑造你的源处,很大程度上你终为赤子,你要毫无保留地接受她,她就是你。所以如果你能在他处寻得故乡气息,那么那个地方就很难让你忘怀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和缘分。
这或许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者说文化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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