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河水汤汤。
一千多年前,这条河曾被称为“陷河”,只因两岸有上百处“陷泉”。历史长河中,她孕育了诸多远近驰名、为人称道的大大小小的泉。
平地涌泉,冬不结冰,泉水甘甜,平泉县自此而得名。“陷河”改称为“瀑河”,她静静地穿城而过,生生不息地润泽万物。
自此,人们沿水而生、逐水而居,江河孕育城市、哺育儿女,一条江河书写着一段段动人历史。
每个平泉人心中,都有关于瀑河的回忆。在儿时的回忆中,瀑河是充满激情的玩伴;在今天的现实中,瀑河是涸辙穷鳞的挚友;在未来,瀑河是一条驮着梦想流淌的母亲河。
时光,在流水中镌刻
3月28日,周六上午。正当人们享受着惬意的周末时光时,王国强像往常一样已头戴安全帽,脚穿胶鞋,行走在城市供水工程的输水隧洞中,他要步行两千多米排查隧洞中的安全隐患。
这是他每周都必须要做的工作,而这只是他工作中的一小部分。排查安全隐患,解决技术问题,处理施工环境……王国强的每个周末大多是在工地度过的。
只有呆在工地上,王国强的心才最踏实。从农大水利工程专业毕业的那个毛头小伙,到如今成为平泉县水务局总工程师,王国强这一呆就是20余年。
寒来暑往,日月轮转。他曾行走在千里冰封的河面上,也曾掬起开河后第一把清泠泠的河水,将时光镌刻在这条奔流不息的河水中。
水美鱼肥,绿柳成荫,潺潺流水映衬着两岸的山清水秀、花香鸟语,这是自小生活在瀑河边老平泉人的记忆。
“小时候瀑河的水齐腰深,河边的植被也很好,我们一帮孩子有在河里抓鱼的,有在河边树上掏鸟窝的,冬天顺着河面溜冰就能溜回家。”谈起往昔的瀑河,许多河边长大如今已两鬓斑白的老人陷入深深的追忆中。
记忆中,清澈的瀑河总能展现出不同的风姿和性情。静静流淌时,宛若温柔贤淑的女子一样;波涛汹涌时,又似彪悍狂野的汉子一般。
然而,记忆不单单只是美好,也有苦涩。
2001年的瀑河水灾就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暴雨突袭后的瀑河水位急涨,洪流裹着树木、石块急流而下,将县城政法街至火车站大桥冲塌两窑,损失严重。
兴水利、除水害,在大自然的洪水猛兽面前,人们总是能想到办法来征服它、利用它,从“无能为力”到“为我所用”。
平泉水务人请来河北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院重新规划设计,修建四道橡胶坝,形成以防洪为主,兼顾河流生态景观、城市景观的瀑河河道。
“这是一种使命,关键时刻要冲得上去。”王国强和无数水务人奋战在瀑河之畔。年轻小伙白皙的面庞变得黝黑,健壮的身体变得虚弱,常常前一夜还在输液,第二天清晨却又顶着朝阳站在前方工区。
3年后,这里终成平泉县的一大景观。
“不出城廊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林泉之致”,行走于滨河游园的瀑河广场,河岸树木成群,健身器械旁、五角凉亭中、林荫小道上,幸福写在人们的脸上。虽是初春已令人心旷神怡,若在夏日水天一色,两岸花灯齐放,必将是一番瑰丽景观。
城市,在润泽中繁荣
河在城中流,城在岸边长。
只争朝夕的瀑河水,滋养着大地的美景,浇灌着田野的耕耘,润泽着城市的繁荣。
河两岸平地变高楼,瀑河沿岸成为全县经济最为发达的区域。皮毛厂、造纸厂、化肥厂、酒厂,人们因这片上天的馈赠而体会到幸福生活的滋味,却不知这条母亲河已伤痕累累。
有一天,在河边嬉戏的人们突然发现,熟悉的母亲河变了样——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河道变得坑洼不平,清澈的河水渐渐远去,瀑河水在无尽的流淌中默默地痛苦呻吟。
污染带走的,是几代人的回忆。人们焦虑、反思、懊恼……
如今在平泉红山嘴村,一座日处理规模达3万立方米的污水处理厂已经落成,浑浊的污水流入这里,就可以达到国家一级A标准。
“经过曝气、沉淀、消毒、深度过滤一系列工序,水里的COD能从500削减到低于50,氨氮从40削减到低于5……”污水处理厂的刘主任不断地在给我们介绍着。只见那7000多平方米池子里的污水不断涌动,它们似乎都迫不及待地重获新生,投入母亲的怀抱。
江河污染了,生活也会变得浑浊。与其说,这是河流的涅槃重生,不如说是这座城市风华青春的再现。
瀑河一道坝河道中,一台装载机正在清理垃圾,河道中因没有遮挡物风大得出奇,两名工作人员在风中不停地指挥着。
每年这个时节,河道管理处都会对瀑河河道垃圾进行清理,10天左右就能清理及外运垃圾达6000立方米,而这一项治理就要花费20余万元。
“午夜之后瀑河开始狂奔,那些绿洲样的小丘陵纷纷潜水,我侧身漂浮在瀑河的水面上,河床托起翻转的记忆。”《瀑河浅梦》中的河流,无数人在为此默默行动。
城区彩虹桥河段,县水资办的王柏春正在瀑河水中取样,通过监测以确保饮用水水源的安全,晶莹剔透的水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为这一片清水,也承载了平泉人多少付出、多少期许。
梦想,在流淌中前行
发展,是人类历史上最不可磨灭的一个词。经济快速发展的背后,水资源匮乏问题愈发突出。
水,这个最关键的自然资源已不再与经济发展携手并进。
泽州故地,平泉新府。今日的平泉工业提质升级、农业转型增效、文化繁荣发展,成为承德东部一颗灿烂的星。
然而,特殊的地理位置、连年减少的降水,加之城市化进程加快带来的用水量倍增,平泉已成为资源型和工程型的综合型缺水县。从波涛滚滚到涓涓细流,瀑河已不堪重负,径流量直线下降,甚至出现断流。
站在5360米长的输水隧洞前,胡凤举的眼神充满期待,还有2400米这条生命线就打通了,明年这个时候引哈入瀑工程就能通水,老哈河将为瀑河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心底的那个愿望终是能实现了。
对总工程师胡凤举来说,水不仅是生命之源,更融进了他的血液。23年来,他和无数水务人陪着母亲河一起走过,用脚步感受到母亲河最真实、最生动的变化。
“干水利的就要执着坚守,耐得住寂寞。”在赫赫炎炎的夏日,在冰天雪地的冬日,在那数不清的艰难时刻,胡凤举总是这样鼓励自己。
“这么苦,为何还如此坚持?”
胡凤举沉默片刻,但目光坚毅。
在许许多多像胡凤举一样的水务人心中,瀑河如母亲,哺育了这片富饶的土地;瀑河如同伴,陪同走过了童年的每个春夏秋冬。
没有煽情的感慨,没有感恩的歌颂,水务人用“献身、务实、求实”的精神鞭策着自己,用一次次实际行动感恩这条默默奉献的河流。
从修建橡胶坝到两岸景观带,从河流治理到修建污水处理厂,从未放弃、从未止步,他们期盼着能寻求到生命之水不息,发展之路不止的和谐发展之道。
“除了实施引哈入瀑工程提高城区水资源的承载能力,今年还在规划实施西河与瀑河交汇处的生态景观建设,将来那里会成为县城的另一道风景……”胡凤举介绍着目前对于瀑河的一些规划。
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大爷站在我们身边认真地听着,听到引哈入瀑工程,听到今后的规划,大爷激动地说:“好啊,这流了一辈子的河可千万别让它干了。”
我们走了,老大爷一直站在那里,目光久久注视着河水,不愿离去。是啊,这条河已经融入了人们的血脉,正驮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向前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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