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自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设为行政县以来,无论是县城,或是乡镇,都曾树立过有着地域人文历史内容的建筑,那就是坊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牌坊。这些牌坊虽然经历的时代不同,但文化背景却是一脉传承,都是诉说和凸显着独特的地域历史人文文化。
据有关史籍载,全县牌坊共为118座,县城区域内则立有95座。历经沧桑,这些牌坊到目前无一尚存。旧时坊表虽尽颓废,但其韵未失。如“延宾坊”陶侃母子之孝慈、“光裕坊”范逵荐才之贤明、“礼逊坊”戴松兄弟让产之友悌、“联桂坊”江万里伯仲殉国之忠贞、“锦标坊”彭汝励大魁天下之文荣、“乾坤正气坊”胡闰秉纲守则之英烈、“和众坊”巡官刘宗宏“培土为市”之利民、“顺化坊”江东提刑谢枋得教化之循良,以及“吴楚雄镇坊”和“江湖枢钥坊”鄱阳地理要冲之形胜,仍存史志墨香人心方寸间。可以这样说,每一座坊表都有着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壮举,甚或凄楚的故事,翻卷阅之,教人荡气回肠生钦慕,掩卷思之,令人如沐人文清新益厚淳。
“玉不琢,不成器”,《三字经》在启蒙时如是说。从“延宾坊”、“光裕坊”的内涵中,就让人想起了当年的和氏璧。和氏璧如无卞和之识,其就老死深山无从成璧,历史中也就没有了“完璧归赵”这一脍炙人口的故事。识才者范逵也像卞和一样,璞中见真玉,使已被其母砺琢并且能成大器的鄱阳陶侃脱颖而出,成为上爱国、下益长、官清正,“孝于亲”的栋梁才俊。
范逵,鄱阳人,晋之孝廉(举人别称),饱学之士,性不趋炎附势,官府屡聘不出,而惜才荐才且是竭尽其力。任职鄱阳内史的虞溥敬其有光裕民间风气之贤,故在晋武帝咸宁年间(278~280),于县城南隅立“光裕坊”以彰表其品其价。于是从“光裕坊”内从雪寒中走出的范逵坊陶侃,一声“非此母,不生此子”的敬叹,引出了“延宾坊”,引出了中国三大贤母之一的陶母湛氏。
“谁能截发以供容?志非为子求禄食,即封官鲊有书责,知母常勖济家国;石头城筑苏峻逆,令当是时母犹存;勤王何待太真迫?且安知非忆母教,故亟登舟决筹策,试观酒醉小失耳,尚痛先训泪沾臆,况于战阵肯无勇,始知大忠本孝积,嘻嗟此母生此子!鄱墓今与长沙赫,当由乡里招魂魄,重为千秋永懿迹,吾姑不详详母德。”此长诗为清代永丰人士张琼英凭吊陶母时,在其墓前心感而作,诗题就是《陶母墓》。诗为心声,全诗18句126字,不用想象,无需推敲,以母显子功之孝,以子彰母德之慈,白描直面历史。侃之功过、“大忠本孝积”、“截发延宾”和母教济家国,俱在此诗中,也都在凡为人子者,应知母贤慈“重为千秋永懿迹”,“当由乡里招魂魄”的心愿意境中。
古今人愿皆如此,当年北宋范仲淹知饶州时,即以陶母贤慈,易县城南隅朝宋桥名为“德化桥”,立“延宾坊故址”碑铭于桥头陶宅畔,在旌表陶母之同时,以求效母慈子孝社会教化之善。
陶母湛氏抚子、教子、助子的故事,不仅是鄱阳人而且国人均都耳熟能详。于是陶母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鄱阳孝慈文化的楷范和自豪,其墓地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人们寄托心愿、景仰凭吊的圣地。
清同治十年(1871)邑志载陶母(243~318)逝后,安葬在城东六里牛岗嘴丘坡上。光绪十年(1884),知府冯芳植重修其墓,二十五年(1899),知县谭绍裘在其墓前立“重修晋太尉陶侃母墓”铭碑,以记修葺事。1923年,民国县知事张世范主持对此墓进行重修。墓以红条块石码筑,成梯形圆砌至墓顶,高达2米,直径3米,墓前建有青砖拱形茔门,墓墙左侧嵌有碑文石一块。20世纪60年代期间,此墓地被圈入县电厂内。1986年,鄱阳县人民政府公布该墓为文物保护单位,旋即又被上饶市人民政府定为市级保护文物,并划定了保护范围。1993年12月,县苎麻厂租用县电厂厂房,据说当时文物部门曾与使用单位签订了文物保护合同,并对该墓进行过简易维修。2008年,县电厂地处范围易为房地产开发建筑项目。令人遗憾的是,2009年1月17日,鄱阳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时,普查的野外作业组见到的却是母墓无存,现场狼藉,不忍卒睹。
前些年的鄱阳“三洪”籍贯之争,教人记忆犹新,而说到陶母墓,何况江西旧志陶母墓又有饶州鄱阳县东六里牛岗嘴山、抚州临川县南抱岗山村、临江新淦县东百步、南康都昌石璧山、九江德化白鹤乡鹤问湖五处之说,因而,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鄱阳,当葺存母墓以息后争而益县荣。
陶母墓的存留,既是活生生的孝慈文化在鄱阳的体现,又是留给世人精神文明的宝贵财富,更是鄱阳人杰地灵、地地道道本土之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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