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暑天湿热,有馅的粿易变质,只有冬天做包馅粿送灶日,须蒸发粿一笼,这笼发粿在百姓心目中甚为神秘,人人小心翼翼。同时做红粿桃包咸豆馅。公忌若也做粿,便与送灶一样做粿桃,外加一份三样的“房头粿”。丧家做的粿也包咸豆馅,不过粿皮呈本色,做成圆形,叫“罗庚粿”。 “甜粿好食(米 志)难舂”,“正月尾,番薯准甜粿”,“无苦奈何舂甜粿”。
甜粿好吃,但舂甜(米 志)粿很费功夫,米(米 志)至少要筛两遍,越细腻越好。炊甜粿也很费时。元宵的甜粿,至月末已吃完了。此时农事方忙,春日初长,肚子易饥饿。冬薯留至正月尾,糖份最多,足以准甜粿。甜粿耐贮藏。从前潮人迫于生计,离乡别井去过番,行前各炊甜粿一笼,以各船上充饥。这抛妻别儿的事,实是情出无奈,万不得已才舂甜粿。
做费工费时费精力,倘功夫不济勉力而为,称“无工做幼粿”。工于心计、善表面文章的人,形容为“贤做雅粿”。做粿是潮汕女人的特长,和针工一样为自小必修的手艺。某些女人倘仪表不整,手艺不佳,称“歪鬓姿娘做无雅粿”。潮人喜吃粿,看重粿。对那些异想天开、绝无可能的事,称为“乞食丢落粿”。拿人家东西,并非偶然捡来,称“灶头拾着粿,眠床拾着被”。事情弄糟露了馅,称“咬破粿”。最好吃的珍馐小食,形容为“虾米笋粿”。事情大出意外,说是“肚痛食酵粿 ——倒好”。小孩弄坏东西,叫“而掉阿妈个(米 志)。
家庭主妇们日常也喜欢变花样,做出各色的粿。春天用扑丁舂粿,以助消化;夏天用秋瓜叶舂粿,可解署。以白菜、韭菜、萝卜包菜等作馅,叫菜粿。菜粿柔软可口“软过菜粿”,喻人软弱无能。
还有些并非米制品,潮人也称之为“粿”。夏天作仙草熬成粥状,加上薯粉,叫草粿,吃时撒上糖粉。“别人草粿别人糖”,形容慷公家或他人之慨。还有一种“无米粿”,用薯粉作皮,马铃薯、芋头或绿豆作馅,也很可口。鸥汀的无米粿最有名。揭阳则产乒乓粿。在物质不丰富的年月,粿是人们互相馈赠的礼品。如今,可吃的东西太多了,人们对粿的感情已大不如前,至少不如北京人对饺子那样亲切,“粿文化”已渐趋式微了。只有农村人才常做粿,城里人只偶尔到市上买几个尝新鲜。那袖珍粿桃已上了星级店的餐桌,粿已从果腹转化为吃情调。粿的功能、内涵及其演变,值得我们去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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