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给天空的微笑

家乡区县: 湖北省仙桃市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心,突然间就不知道脚该迈向那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我在想,有多少人是行尸走肉、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目地地,我是个奇怪的孩子,所以请别在意我奇怪的思想。
  
  一种晕眩的感觉让我无法呼吸,我个子太低,被夹在人流中,我觉得那些空气仿佛被周围的人吸走了,于是我狠命的踮起脚尖,仰面朝着天空,当我感觉恢复了生命的时候,便毫不吝啬的给天空一个大大的微笑。
  
  (二)
  
  苏沫是住我楼上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天台,她在安静的吸烟,然后轻轻的吐出烟雾,我从来没有见过把烟吸的那么优雅的人,我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会是苏沫,一个女孩。
  
  我和苏茉熟悉起来,逐渐成为朋友,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各自看着天空发呆。我记得,那晚的星星很亮很亮。
  
  苏沫说她的家在南方,特别的美丽。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我看不到一丝丝的骄傲和自豪,只能从她眼里读出、满满的落寞。
  
  我不是个好孩子,但我也不是坏孩子。
  
  我会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安静的去学校听课,然后静静的等待放学,走出校门,在狭小的巷子里把校服脱下来放进包里,然后会有一个怎么看都不会是学生的装扮出现,我的双肩包在和我走出家门的时候,它就知道,我赋予给他的、是这样的使命。
  
  苏沫会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去玩,各个娱乐场所我们都会去。
  
  苏沫总会像姐姐一样保护我,她不允许我在外面喝酒,不让坏男人有机会接近我,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将我安全的送回家,她是像古代的风尘女子,我却觉得她一尘不染。苏沫会在大街上吸烟、会在酒吧里疯狂、会看着谁不顺眼然后大打出手,她的坏很张扬,从不掩饰。
  
  (三)
  
  我很乖,这是迪迪给我的评价。
  
  迪迪是我的同桌,在学校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她总会在我安静的在课桌前看书的时候说,猫,你很乖。我喜欢她给我那样的称呼。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我都会看着窗外广阔的天空,毫不犹豫的说我也觉得,只有天空能容忍我,不诚实的思想。
  
  迪迪会在我不想走动的时候帮我带早餐回来;会在我肚子疼的时候接热水给我;会把别人给我的情书整齐的放好,然后在我一声令下的时候把他们扔进垃圾桶;会在我哭的时候拿好多好多纸巾给我,然后讲烂俗的笑话。。。很多很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
  
  迪迪和苏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苏沫妖媚,迪迪孩子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经常向苏沫提起迪迪,但却从来没有在迪迪面前说过苏沫,一次也没有。
  
  (四)
  
  我经常去游戏厅,网吧,溜冰场,在那里我便不是迪迪口中的猫,那个被他看作很乖很乖的猫,而是一个叫做夏戚薇的女孩,望着天空微笑着承认自己很乖的夏戚薇。
  
  苏沫带我去一个叫夜泊的酒吧的时候下着很大的雨,我没有背我的双肩包,所以我的校服无处可放,我是穿着校服进去的。
  
  我进过很多娱乐场合,酒吧却从没进过。
  
  里面很吵很闹,人很多,他们都穿很辣的衣服,我进去的时候有好多人向我吹口哨,有人喊我小妹妹,幸好有苏沫在,不然我真的会被吓到,真的。
  
  苏沫把握安置到一个安静的位置,她说那是她的专座,不会有谁来,说完他就走了,因为她在这里工作。
  
  我坐在那里刚好可以看到中央的舞台,我看到一个女孩,她的眼影是蓝色的,黑色的眼线让他的眼睛显得很大,红红的嘴唇,尤其显眼的是,她短不及膝的裙子,和半裸的吊带衫。我的校服显得那么的暗淡无光,她站在舞台中央唱着艾薇儿的WHENYOUAREGONE我将她从头至尾看的彻底,清清楚楚,眼泪却又模糊了样子。我看到她看到我的惊讶,
  
  便匆匆的跑开了。
  
  我蹲在路边,雨下的很大很大,迪迪也跑出来了,不错,她是迪迪,那个平时只扎马尾只穿校服,每天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很可爱,很孩子气的迪迪。
  
  迪迪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她说她不配和我做朋友,她说我是那么好那么乖,她说自己欺骗了我,她说了好多好多,苏沫听见了,可我却听不到,雨越下越大,冲花了他脸上的浓妆。苏沫也呆站在一旁、我蹲着他们俩站着,就这样在雨中,停滞。
  
  我突然想起迪迪曾说过,猫,其实你是那么寂寞那么孩子气。
  
  (五)
  
  高三后半学期的校园生活我是一个人过的,迪迪自那天以后就再没来过学校,她消失了,没有电话没有住址,这让我感到羞愧,对于迪迪,我最好的朋友,她的这些,我竟是一无所知。
  
  我在想,若是那天我背着我那大大的双肩包,将校服塞进里面,若是我不会每次都微笑着对天空承认我是乖孩子,那会不会,迪迪还在我身边。
  
  苏沫我也很少再见了,只会在天台偶尔遇见,却是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各自望着夜空,不说话。
  
  我每次去楼上敲苏沫家门的时候得到的回应都是空荡荡的敲门声的回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在,我只知道苏沫在躲我。
  
  最后一次见苏茉是在楼道,我上楼的时候他下楼,拖着一个大大的箱子,我们就那样面对面站着,她说她要走了,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她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哪里都可以去,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地址,一个可以找得到她的,详细的地址。苏沫对我说,戚薇,其实你是那么寂寞,那么孩子气。喧嚣的世界不适合你,我苏沫,更不适合你。从没在我面前流过泪的她突然就泪流满面。
  
  我的世界空了,迪迪和苏沫都不在了。
  
  (六)
  
  我依然每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去听课,只是我换了小小的包,它装不下我宽大的校服。
  
  我偶尔会去夜泊静静的坐在苏沫的专座,听舞台中央传来的歌声,然后想起那个家里很有钱却得不到父母的爱而从美丽的南方逃到北方的苏沫和因为支付不起学费而去酒吧做歌手的孤儿迪迪,最后哭到泪流满面。
  
  高考前一个星期,我奇迹般的收到一封厚厚的信,递信人是苏沫,我拆开信封,看到一张张美丽的照片,苏沫站在那些风景中央,她没有化妆,素颜的她像一个孩子,笑得很开心,我看到其中有一张是三个人,应该是他的父母,她回家了,她说她走到哪里都没有家的感觉所以她就回家了,她说,他们的爱,其实很深很深。
  
  她还说、高考结束,她会回来看我。
  
  还有一个奇迹,它来得让我欣喜。
  
  迪迪在我走出学校的时候跑上来紧紧的拥抱我,天很晚了,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很熟悉很熟悉那个拥抱的温度,猫,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我有资格了。这是迪迪见我的第一句话。
  
  我使劲的点头,眼泪不住的流下,我亲爱的迪迪,我也想告诉你,我也可以有资格在你说我乖的时候,看着你说,我也觉得。
  
  仰起头,看着天空,给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你容忍我到我也可以承认自己

张婉婉(2015-05-08)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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