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之喜欢这样的午后,慵懒而惬意的阳光,暖暖的。这样的日头适合猫一样的蜷缩着,听着咿呀作声的京戏。她爱京戏,爱到了骨子里。看着台上的人唱念做打,举手投足间便是喜怒哀乐的丰盈生命。
按下留言键时,空气里弥漫着的是苏白低沉而稳妥的声音,锦之,这一次是我第四次向你求婚了,你终是不肯答应我。你说春太枯,夏太燥,秋太静,冬太寒。然而我想时间没有错,错的只是我这个人。锦之不管怎样,我始终得承认你念念不忘的人,从来都不曾是我。
这样的话语,锦之无法回应,她以为苏白只是闹闹脾气。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那个他有没有真正从她生命里陨落。最重要的是她以为苏白只是闹闹脾气。
然而,没想到苏白真的淡出了她的生命,像一阵风。霎时没了踪影。只是在隔月里,她收到了苏白寄来的快递。那里面有一行地址。锦之忽的就想起了若干年前,苏白曾说过,若有一日,他不能照顾她了,他便把她心心念念的人带到身边来。
是他吧,豆蔻年华里想要与之地老天荒的人。
恍惚间已是十年了。现在,她只觉得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下去了。那些混迹在血液里脉络分明的痛楚硌得她生疼。
傍晚时分,她已经沿着地址来到了小城。斑驳的石阶,西斜的日头,三五成群的孩童,一切安稳而妥帖。这也曾经是她想要的日子。他曾今要许与他的日子。
她终是没有进去,只是淡淡的在远处观望着。看着他微微发福的肚腩,些许的秃顶。他的妻子与女儿欢笑着挽着他的样子。一切好像在这一刻都没有了追究的意义。他真正的成了她的路人甲。
十七岁时,他是戏台上风姿飒爽的霸王,她便认定了自己是痴情薄命的虞姬。而现今,二十七岁的她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早已释怀。
在这十年漫长如水的时光里,那些靠着念想维持着的浓浓爱意就这样被时间吃干抹净。
在这样清冷的日子里,她悠忽开始怀念苏白为他煮的面,那里面撒了大把她爱吃的香菜。她想要的爱情可能不过就是这样一碗面。
多年来,她像是一颗槲寄生,以为寄主是他,抽离了便只剩空落落的死亡。可现今她才明白,其实她的寄主一直都是苏白,那个肯为她煮一碗面的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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