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的五月,一年一次的鹿王争霸赛在莽莽荒原上拉开序幕。平常称兄道弟的雄鹿之间纷纷倒戈、为情而争。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几十头雄鹿济济一堂,看不出谁是组织者,也没有主客场之分,但整个赛场井然秩序。几十头雌鹿、幼鹿在50米处观战,数百只白鹭在河边,还有无数的牙獐、野兔、狗獾等组成的拉拉队在远处的草坡上呐喊助威。第一轮格斗总是在太阳落山时突然爆发。两头一组,很像乒乓球单打淘汰赛。几十头雄麋鹿在100米见方的光滩上展开军阀混战,直杀得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只有噼噼啪啪的鹿角撞击声,鹿影晃动,战局纷乱,时有战败者落荒而逃,时有战胜者在骄傲吼叫。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斗,赛场上最后只剩下两头雄鹿在较量。这是雄者之争,殊死之战。两头雄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生硬地盯瞧对方,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手,然后低下头,左右晃动三四下,仿佛格斗的绅士,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鹿王之间的争斗往往要数十回合才能见胜负。不但斗勇,有时还要斗智,洋装逃跑,跳跃沟河,趁追赶者在水中立足未稳之际,猛回头奋力撞击,致对方陷入泥潭后再连连出招,从而稳稳获胜。
鹿王一旦取得资格,一般在一个时辰内到任。此时,太阳刚刚跃出海面。新任鹿王不顾战斗的劳累,立即奔向雌鹿群,召集所有“嫔妃”集训:“我是你们的大王,大家要听从我的命令,服从我的指挥。”鹿王的领导工作有条不紊,管理非常严密。既要防止“嫔妃”红杏出墙,又要抵御其它雄鹿挑衅。少数雌鹿曾经与其它雄鹿恋爱过,有过海誓山盟,见新鹿王是个陌生者,就想“私奔”,寻找心上鹿。为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势,鹿王在自己的领地内对各个“情侣”察其行,观其色,发现私奔者,就施展四个绝招:其一是鸣叫,说服教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二瞪眼,两眼怒瞪,眶下腺张开,发出警告;其三顶击,用角实施武力惩罚;其四是追,追得私奔雌鹿筋疲力尽,放弃邪念。麋鹿王在独霸雌鹿期间,为麋鹿家族的兴旺,很少吃喝,殚精极虑、日夜操劳。
鹿王争霸完全是靠力量争天下的,因而没有资历可讲,更没有情面而言,所以鹿王很少有连任的,一般一年一任。从外观上看,鹿王一般都是健壮魁梧者,体重250公斤左右,鹿角长近2米。3个月的发情期,鹿王耗尽了精力,体重下降了30斤左右,几乎是鹿群中最瘦弱的一个。发情交配期结束后,所有麋鹿又聚在一起活动,大家还是兄弟相称,并一直友好相处到下一年。鹿王卸任后,也不再享有任何特权,仅是一头普普通通的雄鹿而已。除夜晚正常轮换值班放哨外,其余时间都逍遥自在,自得其乐。到了冬季,寻一处草丛茂密处,自动脱下鹿角,直到第二年春,新茸再生,为下一轮鹿王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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