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夜雨思
秋雨心间映,弥漫着繁飞的身影。时间可以留下逝去的记忆,凋落的黄叶在逐渐褪色,甚至被人遗忘。是雨水打落了誓言,还是梧与桐抖下了遗憾。
秋雨秋风将这灿烂的季节推入了寒霜,在落叶的季节不免有诸多的伤感。在雨打窗台丝丝凉意的夜里,“吾同”是那心中永不停歇的暖流,如温泉源源不断流入心中。世事的变迁,如梦的岁月似乎又过了一秋,内心的梦总是让人深醉难诉。心中的爱并不因季节的改变而改变。落叶梧桐雨唯有带给我暂时的伤感,它无法改变那一颗若难寻梦的心。
朋友相隔,亲人分离,在这样的夜里,让心灵更觉孤寂而悲伤。无尽的思念,在夜里无限延伸,今夜,梦中的你是否如我一般,此时也同我一样在这雨打的窗前看这落叶的梧桐呢?
当春尽夏初,我眼看见新桐初乳的光景。那些嫩黄的小叶子一簇簇地顶在秃枝头上,好像一堂树灯,又好像小学生的剪贴图案,布置均匀而带幼稚气。植物的生叶,也有种种技巧。有的新陈代谢,瞒过了人的眼睛而在暗中偷换青黄。有的微乎其微,渐乎其渐,使人不觉察其由秃枝变成绿叶。只有梧桐树的生叶,技巧最为拙劣,但态度最为坦白。它们的枝头疏而粗,它们的叶子平而大。叶子一生,全树显然变容。
在夏天,我又眼看见绿叶成阴的光景。那些团扇大的叶片。长得密密层层。望去不留一线空隙,好像一个大绿幛,又好像图案画中的一座青山,在我所常见的庭院植物中,叶子之大,除了芭蕉以外,恐怕无过于梧桐了。芭蕉叶形状虽大,数目不多,那丁香则要过好几天才展开一张叶子来,全树的叶子寥寥可数。梧桐叶虽不及它大,可是数目很多。那猪耳朵一般的东西,重重叠叠地挂着,一直从低枝上挂到树顶。窗前摆了几枝梧桐,我觉得绿意实在太多了。古人说“芭蕉分绿上窗纱”,眼光未免太低,只是阶前窗下的所见而已。若登楼眺望,芭蕉便落在眼底,应见“梧桐分绿上窗纱”了。
一个月以来,我又眼看见梧桐叶落的光景。样子真凄惨呢!最初绿色黑暗起来,变成墨绿;后来又由墨绿转成焦黄;北风一起,它们大惊小怪地闹将起来,大大的黄叶子便开始辞枝——起初突然地落脱一两张来,后来成群地飞下一大批来,好像谁从高楼上丢下来的东西,枝头渐渐地虚空了,露出树后面的房屋来,终于只剩下几根枝头,回复了春初的面目。这几天它们空手站在我的窗前,好像曾经娶妻生子而家破人亡的光棍,样子怪可怜的!我想起了古人的诗:“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现在倘要搜集它们的一切落叶来,使它们一齐变绿,重还故枝,回复夏日的光景,即使仗了世间一切支配者的势力,尽了世间一切机械的效能,也是不可能的事了?选回黄转绿世间多,但象征悲哀的莫如落叶,尤其是梧桐的落叶。落花也曾令人悲哀。但花的寿命短促,犹如婴儿初生即死,我们虽也怜惜他,但因对它关系未久,回忆不多,因之悲哀也不深。叶的寿命比花长得多,尤其是梧桐叶,自初生至落尽,占有大半年之久,况且这般繁茂,这般盛大!眼前高厚浓重的几堆大绿,一朝化为乌有!“无常”的象征,莫大于此了!
一场秋雨,一场梦幻,你似一把温柔的刀刃,轻轻的将我心割碎。我不能就这样心碎,试探着伸出手去触摸那雨滴,又生怕摸碎了那雨中的梧桐,感觉指间有水滴下,这是否是凤凰离别时落下的泪。
我试着去寻梦,试着找一种久违的心情,看那一枝枝相覆盖,叶叶交相通,看那记忆中的面容是否依然柔情似水?有谁能够挽留住那枯叶?听任秋雨揪心的惆怅。是否也会想起那淡淡的雨夜。今夜就让我静静的听风听雨,静静感受落叶般的心跳,你的冷漠,你的无情,在这深秋的夜晚, 让灵魂在秋风秋雨秋叶中洗化,静静地随它安息,渐渐浸入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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