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的阴天,总伴着种种思绪。和风撩起长长的发丝,清凉的温度,沁入身体,内心平静如镜。 乍暖还寒,清明之季,时雨时阴,连日来,都是起风的日子。那个一直向往的地方,开始在欲望里萌动。那个名字,很久没有提起的夹带着陌生。那种气息,仍在记忆里氤氲着香气。那种情愫,是四面生长的藤蔓,早已将我紧紧缠绕。
这是我从衡山离职后,第三次回来。每一次,从意念里想起,到形成决定,到踏上去衡的路途,到短暂的相聚,到再次回归现有的生活,每一步、每一刻,都带着不同的情感。有时候会想,到底是什么魔力,让我对这片只不过停留了不到一年的地方,深深依恋。
老公见我如此渴盼,很快就应允了我的旅行,这次一天半的精小的回归之旅,还有表妹和妹夫同行。带着对故地的想念,带着对春天万物滋生的向往,两对小情侣,元气满满地出发了。
人有了期待,也便有了动力。历经差不多三小时的车程,在衡东新塘高速入口下来,车速转慢,我们的目光也随即转为风景欣赏模式。衡山县城依旧,宽阔的湘江直映眼帘,衡山大桥横跨在江面上,立起一座城市的脊梁。江岸是高高低低的房子,有些灰蒙蒙,有些黯然,阴天里,在桥上看衡山县城,是一幅黑白的简笔画。
经济发展与楚沩之地无法比拟,但置于衡山城央,一种熟悉的幸福,已令我嘴角上扬。我欣喜地给老公表妹妹夫介绍一个个地名、一处处路牌,曾经我走过的江边、我喜欢的饭馆、我住过的房子,下车的第一站就直奔了曾经工作过的衡山县委。咔嚓,人民广场里留下了我和老公的合影,曾经离开时说过回来要携着另一半,今天实现了。那时少女的心愿,变成了今天踏实的幸福。
衡山的三鲜粉是不错的,以致我回宁后,还多次向这边的朋友推荐。宁乡米粉的味道固然已经根深蒂固,而衡山三鲜粉不仅色泽鲜艳,更有着一种格外的美味。从县委人民广场左拐几十步,便是吃早餐的店,并排有四五家。时至中午,本到了吃中餐的时间,我硬拉着同行的几个饿货先去尝一尝粉。果不其然,三鲜粉一出来,得到了大家的频频点赞,真是吃一次、记一生。
南岳的好友飞飞早已经在等待我们的到来。在江边上吃过中餐,衡山县城,就此先告别吧。不去惊扰曾经一起欢笑的朋友,不去惊扰曾经同在一起奋战的领导同事,不去惊扰那俨然沉睡的记忆,不去惊扰江面掀起一丝涟漪,轻轻地来了,浮现了,想起了,回味了,就轻轻地离开了,就像三年前离开时的那个盛夏,无不相同。
驱车十多公里,去往下一站,衡山萱洲镇。那是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古镇,质朴而馨香。依傍湘江,陈旧的木船停靠在石板铺成的江岸,随着江风一同摇曳。刘锦公祠依然神秘地矗立,伴着江风的年岁,剥落了一些墙面。游人不多,江上飘来一只淡雅的风筝,时高时低。四人同行,两两牵手,随意漫步在江边,任景色或明或暗,人来人往,牵对了手,处处都是美好。
很快,我们又暂别了这个小镇。沿着乡村公路,从车窗外看山丘绵绵延延,山花鲜艳娇滴,一片怡人之境。然后,我们到达了佛教圣地南岳。见到了昔日同住好友飞飞,女孩子靓丽可亲,我猜肯定是爱情的滋润所然。赶在太阳还未下山,五人一起到大庙求神拜佛,祈求神明庇佑。在春花盛放的花坛下,在圣神的佛殿前,我们留下了属于彼时的不再重来的光影,那些可爱的照片记录了可爱的我们。
飞飞妈知道我们要来,为我们精心烹饪了一顿营养可口的饭菜。坐在饭桌上,虽有一丝疲惫,却也抑制不住地开心。这个小家庭如此温暖,和我的家一样。不管相隔多远,家的味道总是这么相似。
夜幕降临了,晨起时的那一份焦急地等待,也变成了一份满足。大家都有些疲乏了,晚饭过后,便回到酒店歇息了。表妹第一次来,便显得比我们更好奇。饭后拉着妹夫逛街去了。我也有点忘却了疲乏,就拉着老公涌上了街头。买了几个小玩意儿,作为明天回家的礼物。
斗转星移,白天黑夜,时光匀速运转,没有为谁停留。一夜沉睡后,晨光熹微。阳光普照,万物欣欣向荣,我知道,又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汽车驶上了高速,疾驰的风景在眼前有些模糊,我仿佛看到了,和飞飞、纯纯一起骑单车的那个夏天,清风吹起我们的长发,我们又哼起了那段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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