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2月中旬,巍巍大悟山寒气袭人,滠水河面还浮着薄冰,刘华清将军不远千里,回到家乡,把党和人民子弟兵的关怀送给英雄的大悟人民。
四十多年前,当革命战争烽火燃烧在大悟山上的时候,他曾经随红四方面军和刘邓大军在大悟山转战十余年,先后担任过少共县委书记、旅政治委员,同数十万大悟人民同甘共苦,结下了骨肉深情。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任军委副秘书长的刘华清,带着对故乡人民的思念,又回到了故乡。将军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
“老将军从北京回来了!”
1989年2月11日,刘华清回到大悟县吕王镇刘垸村时,这个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小山村沸腾起来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涌上村头。老大娘、老大爷、少年儿童都含着泪花说:“好不容易盼回来,一定要多住几天!”
刘华清不停地挥动着双臂,大声喊着:“乡亲们好!我回来看望你们啦!”
这个老汉要把将军拉到自己家去坐坐,那个大娘端来了他爱吃的花生、瓜子……在儿童时代同刘华清一起读过书、放过牛,后来又一起扛过红缨枪的刘宏顺显得格外兴奋,拍着刘华清的肩膀直嚷着:“你在北京那么忙。哪有时间回穷山沟?”
刘华清拉着他的手,风趣地说:“就是千忙万忙,也忘不了大悟山!”
沿着石板路,穿过曲折的小巷,刘华清急匆匆地想去看望老战友刘海儒夫妇。当他得知两位老人已去世时,心情很沉痛地说:“我回来迟了,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刘华清听说两个老姐姐来了,又急匆匆地去看望她们。
刘润湘老太太惊喜地站起来,一把抓住老弟的手,热泪直流。她就是刘华清的叔伯姐姐。当年她同刘华清一起扛过红缨枪,为红军站过岗,送过情报,搞过宣传,现已83岁了。
“大姐,还是1965年回来看过你,一晃又二十多年了……就是时间再长,我也忘不了你对革命的贡献啊!”
姐姐仔细打量着刘华清的脸,看了许久,才用颤抖的声音说:“三弟,回来看看好呀,我们都想念你。我活不了多久,能见三弟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同亲姐姐刘润清见面,他心情更为激动。姐姐提出要把大女儿的户口转出来,将军的两眼湿润了。
他记得,在自己还不懂事的儿童时代,是靠姐姐纺线织布挣钱读书的。那昏黄的梓油灯下,姐弟俩一个读书,一个纺线,常常相伴劳作至深夜;在艰苦的战争岁月,是姐姐节衣缩食照顾父母的,她常常饿着肚子,把少得可怜的食物留给双目失明的母亲吃……今天,他又见到风烛残年的姐姐,深情厚谊说不尽,用什么相报呢?刘华清向姐姐赠送了礼品,又安慰姐姐说:“都转出去,怎么办呢?没文化,不能工作,给组织上添麻烦。全国这么多农民,都转户口安排工作,国家怎么承受得了。我们为国家工作的人,不能干不符合国家政策的事情。”
姐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安慰弟弟说:“不合政策就不办。”临别时,姐弟俩还一起合影留念。
人们总认为,凡是当大官的人,一定把家庭安排得很周到,其实不然。革命老前辈,越是官大,越是后天下之乐而乐。在革命战争年代是这样,在和平建设时期也是这样。刘华清14岁参加革命,1934年参加长征,一走就是14年,杳无音讯。母亲思儿心切,白天站在大路边眺望,夜晚坐在床边哭泣,加之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迫害,老人家眼睛哭瞎了,身体拖垮了,不久含恨去世;父亲领着全家艰难度日,好不容易熬到全国解放,在三年困难时期,与世长辞了。在家的兄弟怕影响将军的心情和工作,没有写信告诉他,当然他也就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两位老人脸朝黄土背朝天,养育了儿女,支援了人民子弟兵,培养了一代开国将军,而自己却常常连饭也吃不上,只能喝又苦又涩的苦菜汤……所以,将军每次回故乡,总要到父母的坟前走一走,以示怀念!当走到父亲的坟头时,他流泪了,也许是在回顾自己的经历和苦难的家庭,深感忠孝不能两全……
人们还有一个错觉,总认为当大官的出巡,一定是前呼后拥,可是将军“一切从简”,既不让领导陪同,又不准办丰盛的筵席。他这次回故乡视察,只带了一个秘书,一个警卫人员,一个医生。经河口镇时,得知孝感地委书记和行署专员等候迎接,他婉言谢绝了,自己单车简从回刘垸村。因为他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家乡,家乡人想把生活搞扎实点,将军说:“家乡菜好吃,做几个家乡菜就行了。”开饭前,有人提出把那黑糊糊的桌面用塑料布盖一下,将军却不在乎,筷子照样往上放。吃着家乡的饭菜,喝着家乡的清茶,他感到格外香甜。即使后来到大悟宾馆、孝感宾馆住宿,他仍然要求“一切从简”,吃家乡风味的饭菜。临行前还要到厨房去同炊事员握手道谢。凡是接待了将军的工作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的印象:将军平易近人,风趣幽默,同他在一起感到轻松、愉快,无拘无束。不管是在车上,还是步行在山间小路上,将军都是一路乡音一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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