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导致落后,静止意味着衰亡。世间一切事物的发展与进步,都是通过互相交流、融汇贯通形成的,庐陵文化的繁荣也是如此。随着大庾岭山路的开通和梅岭驿道的拓宽,赣江不仅是一条战略要道,也是一条文化、经济交流的通道。富庶的庐陵地区,便大开山门,广为吸纳来自南北的各种思想、观念,通过改造创新,逐步形成有区域特色的文化。待到赣中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到了与北方同等甚至超越的阶段的时候,周边地区的文化之流向赣中的吉泰盆地倾泻,汇成了一股清澈而甘甜的文化洪流,浩浩荡荡地涌入中华民族文化的大海之中。
一、人迁文兴
文化是人类精神活动的产物,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必然随着人类的活动而发生变化。作为文化主体的人,从不同的地方汇聚在一个区域里,带来了不同的思想观念和风俗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在交流中形成了一种较为稳定的存在形式和表现方式,在一定的环境里延续。庐陵文化也是因人的流入、定居而创建的地域文化。
追溯庐陵的历史,我们只知道在远古时期便有人类的活动,可无法知道到底哪个时期有多少人?是怎么生存的?只是据考古学者们推断这些人与古吴越人有紧密关系。直到西汉,早已设县建制的庐陵的人口有多少,仍无证据。据《汉书·地理志》记载,豫章郡所属县的人口平均2万人左右,庐陵县也包括其中,这只不过是个平均数罢了,可能不止这个数。因为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出于政治和经济上的需要,组织了征服“百越”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派大军开往闽越,主要在江西境内集结运动。其中的一支沿赣江而上往岭南,“一军守南野之界”,修建军事要塞。当时,南野属庐陵范围。战争结束后,除少数将领回北方外,大部分士兵留在赣粤安家成亲,庐陵县的地盘内定有不少落户定居者。几年后,秦始皇在中原又征召50万人谪戍岭南,主要从赣湘两地经过。其中有不少是有罪的人和秦军的俘虏,从中原千里迢迢走向南方,有的还是携老扶幼,一家几口相随,一定有不少流落者和逃亡者,无法回家。为了生存,只有选择条件较好的地方垦荒种地,与当地人杂居。庐陵的丘陵山间,散居着先秦的子民们。过了200多年后的公元2年,先民们繁育了许多代。因此西汉时庐陵县应该不止2万人,不然的话,190余年后的东汉末年,庐陵就不会升格为辖县的郡。据陶元珍所著的《西汉之际北京汉族南迁考》载,“曾子十五代嫡孙曾据,官都乡侯,有功加关内侯,生于汉元帝永元元年,耻事新莽,于始建国二年(公元6年),集合全家族二千余人渡江,家庐陵吉阳乡,卒葬吉水仁寿乡”。仅曾氏一族就在西汉中期迁入二千余人,可见北民南迁人数之众,使庐陵人口大增。
东汉末年开始,来自北方和西北的游牧民族多次南侵,造成政治震荡,中原的经济生产和文化发展遭到一次又一次的巨大冲击,使经济重心和文化重心向南转移,经东晋、中唐至南宋,这种文化南移的过程方告完成。
第一次北民南迁、文化南移的大波澜,是西晋的永嘉之乱。晋怀帝被胡人所掳,晋室南迁。当时的中原人士为了避乱,进行了大规模、长距离的迁移,许多人涌向江南。进入江西境内的主要在赣北一带落脚,一部分人顺赣江而上,在吉泰盆地安家落户。
第二次南移的浪潮是唐代的“安史之乱”和唐末的动乱。“安史之乱”的战祸几乎遍及黄河中下游地区,历时8年之久,对北方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各界人士纷纷逃往江南避乱,处于长江中下游交界处的江西是北民们的主要迁移地之一。唐末藩镇割据又爆发农民起义,许多北方的士族大批南逃。在北方近百年的战乱期间,相对平安和比较富庶的赣中庐陵成了南下人士比较理想的避难“胜地”。光绪版的《泰和县志》中载,当唐末战乱之季,“四方大姓避地者辐辏而至,曾自长沙,张自洛阳,陈、严、王、肖、刘、倪等族,皆自金陵而占籍焉,而生齿之繁,逐倍蓰于旧”。我们李氏的族谱上,也明白地记载说,始祖李晟在唐代因战功封为“西平王”,后裔为“避五季之乱”迁徙江西,其中的一支从袁州迁吉州,又分若干支派。在庐陵“西平李”分布甚广,不乏百户、千口大村。唐代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图志》中记下了唐后期的各州户口数。开元时(713—741年)吉州34481户,过了五六十年的元和间(806—820年),达到41025户,户数增加了10%。这一流动趋向一直延续到北宋。到200多年后的宋崇宁元年(1102年),吉州户数达到335710户,近96万人口。
第三次人口南移之潮是爆发于1126年的“靖康之难”。金兵掳走了宋朝的皇帝,康王赵构偏安临安,史称南宋,开始了100多年的对峙局面。南北双方时战时和,不堪忍受战乱和压迫的北民离开家园,源源不断追随“宋皇”。《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六中道:“中原士民,扶携南渡,不知其几千万人”,《宋史》卷二十三中云:“民皆渡河南奔,州县皆空。”经历年人口迁入繁延,庐陵一带的人口达到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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