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长诗《五兵哥》
楚雄州境的抒情长诗,最著名的有《五兵哥》。还有《哭嫁歌》以及反映过去劳动人民受苦受难生活的《苦楚歌》《做牛工吃牛饭》等,在州境流传甚广。
《五兵哥》又称为《招兵调》,流传在楚雄市及南华县的山区彝族中。这里介绍的《五兵哥》是流传在楚雄市三街镇境内的、具有一定故事情节的抒情长诗。1993年收入祁树森主编的《太阳金姑娘与月亮银儿子——楚雄彝族民间中长诗选》,由云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全诗共900多行,分为招兵、赶兵、送别、征战、回家5节,表达了彝族青年被强征入伍,不得不与家人离别的悲伤。长诗义正词严地谴责了不义的征战,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统治下一代青年的不幸遭遇。长诗情节简单,抒情很重,情浓意深,甚是感人。
诗中的主人公是一家五兄弟。在战火纷飞、“云南所管不太平”之际,五兄弟商量谁该应征去当兵。然而,大哥说:“当兵吃皇粮我去不成,我年纪老来岁数大,要在家中管粮管草养爹娘。”二哥也说:“当兵吃皇粮我去不成,当家理事就是我,要在家中耕田种地养爹娘。”三哥、四哥也都不愿去,小五年纪小,但“这回兵债躲不脱,得也要去,不得也要起身”。
小五要当兵了,六十老母怎舍得?她拉着五儿手,泣不成声地哭诉:“妈妈一尺五寸养你大,左边尿湿搂在右边睡,右边尿湿搂在左边睡,左边右边齐尿湿,妈妈把你搂在怀中睡。干处干处儿来睡,湿处湿处妈安身,咋个养大成人要当兵?”是五儿舍得丢下六十老母么?不!请听五儿的倾诉:“实话说给妈妈听,不是孩儿撇外你,这个门户难躲过,这回兵债躲不脱。”这是对封建统治者无情的揭露和控诉!接着,诗以“送别”进一步控诉道:“不好了,不好了,小五兄弟当兵要走了。八十老爹听见了,八十老爹眼泪汪汪来送行;八十老奶听见了,八十老奶眼泪汪汪来送行。”
“不好了,不得了,脚头妻子听见了,妻子眼泪汪汪来送行;一把拉往丈夫弓扎带,二把拉住丈夫马缰绳:你要当兵莫娶我,你要娶我莫当兵,你把我丢下靠何人?”“不好了,不得了,小五兄弟当兵去,老婆面前说一声:你回去好好孝顺爹和娘,早上要端盆洗脸水,晚上要装锅下铺烟,早早关门早早睡,早早睡了早早起,莫给人家讲是非。”这是痛断肝肠的送别,也是永远的别离。
小五征战来到阿佤地方,历尽千辛万苦,“昏昏沉沉过了五载”。他多么怀念家乡,多么思念亲人!“这回打了胜仗把家回”。他“说起身就起身”,满怀与家人团聚的喜悦心情,“哪怕山高水又深”,日夜兼程,回到了家乡,可是家乡亲人还如故吗?长诗是这样描写的:“五兵哥来五兵哥,十个当兵九个死,独独回来五兵哥。战马拴在天地树,鞍子摘在院坝心。院坝心头长蒿草,堂屋心头菌子生。望望四边不见人,抖灵磕颤叫一声。叫声爹来爹不应,叫声老母不回声;姐姐嫂嫂齐叫遍,破墙烂壁不回声。风吹天地树遍身抖,风吹嵩草弯下身。脚头妻子冤家祸害在哪里?脚头妻子冤家祸害在哪方?……五兵哥来五兵哥,眼泪四股八杈淌下来,身子一软坐下地,眼泪干了又淌湿,气死几回又醒来。”
这是痛断肝肠的返乡。诗中的主人公在遥远的异乡“夜夜梦家不得回,天天想母想断肠”。可是当他“九死一生回家乡”时,他的家早已人亡家破,他那与家人幸福团聚的希望变成了泡影。悲惨的厄运使他对生活失去希望,失去了理想:“早知回家这份样,不如打仗死外乡。”
《五兵哥》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了封建统治下的彝族人民悲欢离合的痛苦生活。它是封建统治者征战给彝族人民带来不幸生活的一个侧面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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