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套完苹果的人们正待休息,就听见三牛妈的怒骂声,只见五大三粗的她就站在寡妇香椿门前的大槐树下,破口大骂,唾沫飞溅:“呸!臭婊子!别以为天地不知,你把自家男人送走,又来迷惑我男人,不要脸,没脸……”几天前,听到大槐树下几个妇女说自家男人给香椿买衣服,领她去逛县城的事窝在心里实在怄气!
几声怒骂,香椿走出大门,只见她三十出头,婷婷玉立,短发乌黑发亮,脸色煞白,不吵不怒,径直把手中的两件红色胸罩塞向三牛妈的手中:“你男人说爱我,这些都是他给我买的,给你拿回去!”看热闹的人们大笑,刚还像怒狮的二牛妈,一下子泄了气,双手把胸罩狠狠地摔在地上,扭着嘴回家去了。十几年前,香椿男人死后独自带着儿女过活。
香椿,比关中常见的臭椿香很多,可是,在乡村少之又少。
70年代甘河南岸的红谷村,香椿降生了。油菜泛黄,满河岸、满村椿树开出一簇簇绿花,不香不艳,甚至有股淡淡的臭味。父亲种棉花回家,看到椿树花正浓,二女子模样挺心疼,就对老婆说:“把娃叫香椿吧,长大或许能找个好婆家,咱也能沾光。”
香椿心灵手巧,18岁时恋上甘河南岸杜家嘴风流倜傥、四处闯荡的王建,父母执拗不过,缝了三床棉把她嫁出了门。三年后,香椿有了一儿一女,王建却在淳化县打群架中丧生,香椿靠裁剪养活孩子。那几年,村上小孩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长大我也要像香椿姨一样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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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就如黄土地上的椿树,生命力极强。靠裁缝手艺日子过得不错,孩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也打扮得水灵灵,浑身散发出香气。村上的男人总喜欢到她家裁缝店来打讪,女人们则私下称她“臭椿”,不准男人去裁缝店。
香椿四十岁时,成衣市场挤掉了裁缝生意,活计少了,带着两个孩子的她经人介绍,又嫁给邻村坳里的老王。老王大香椿十岁,刚死了老婆,因家里果园多又有匠工手艺,家境富裕,最先在村里盖起二层楼。结婚头两年,在村里老王总是手背后,头昂起,见人就发烟,每天脸上就像开了一朵花。
几年前,镇上举行广场舞比赛,香椿一袭黑裙,和村上的几位妇女同时登台表演,她漂亮机灵,吸引着台下几千名观众的目光。当她窈窕的身姿翩翩快舞时,台下掌声久经不息。
听说,二年前香椿离开老王去城里了。老王的儿子把媳妇娶进了二层楼,香椿她们搬到了苹果园树房,打药、套袋辛苦几年后,老王儿子儿媳既要苹果园,又要卖苹果钱;老王因年迈不再盖房了;香椿的儿女上大学还要生活费。黑瘦的香椿无奈,索性打工供养儿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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