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濠有座袖珍古城,古城虽小,文化积淀却十分深厚,大有开发的空间。笔者在对这座全国最小、保存完好的粤东古城进行了一番考察之后,有了一些思考和建议。
达濠地处汕头滨海,小城就座落在这个古民居的中心,为喧嚣的市井所淹没。当地人熟视无睹,外来者少有关注,殊不知这集市中的小城故事多。
达濠城始建于清康熙五十六年(公元1717年),近300年间由于时代变迁、岁月沧桑,几近荒废。 1982年改革开放后达濠镇人民政府拨款重修,把残存几段破败不堪的旧城墙、城垛及城楼按原貌修筑连接起来。如今,5米高、1.3米厚、473米长的城墙依然固若金汤,城门石洞和城墙垛口完好如初,重现古城风姿,1988年被汕头市人民政府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按规定,古城周围10米内不能搭建任何建筑物。可是,多年来古城周边楼宇民宅鳞次栉比,紧挨城墙,城内也兴建了影剧院、篮球场和宿舍楼,街道两旁摊档密集,人流熙熙攘攘,古城的文化底蕴日渐式微,亟待全面开发。
如何开发?短期内全部清除古城周边陋巷、城内街道和所有违章建筑似不可能,但须有长远规划及短期安排,先易后难逐步清理违章建筑,仿照建城当年沿城墙修筑路道关隘,植树设栅,构筑防御工事,营造古城文化的环境氛围。城里的剧院、球场和楼房等建筑拆除,集市贸易拆迁,紧贴城墙的阶梯修整后可登上城楼,只是原有的水师左营守备府、招宁司巡检署(民国期间改作达濠警察所)和招收盐场等由于资料缺乏,不可能按原样重建,可在广场中央兴建一座3层博览馆,全面展示潮汕古城文化,重点突出达濠袖珍古城的风采。博览馆顶部是瞭望台,放眼四顾,袖珍古城尽收眼底。整座建筑与外围古城墙及城门、石洞、角楼、更楼、垛口等和谐协调,形成富有潮汕特色的古城堡的整体。
博览馆首层,方方正正的达濠古城模型座落沙盘中间。城的四角有城楼,东西各一更楼,城墙、城门、垛口、箭眼几可乱真,站岗放哨的士兵和通风招展的旗帜栩栩如生。城内守备府、巡检署和招收盐场成“品”字形布局,相当于现在的团级军事指挥部、公安局和盐务局。小小古城俨然就是达濠的政治、经济、军事管理中心。周围的地形地貌、河海山川和建筑物均仿造当年的模型。从一层到二层通过大量文物及实物展品、历史资料、照片图表、文字说明、电脑合成和雕塑模型,全方位、多视角、全面系统地展现达濠古城的概貌特色、历史由来、文博风物、民情传统,发掘其深厚的文化内涵。
达濠背靠达善山,面临濠江入海口,进入汕头的海上黄金水道在此经过,又是海防要地,在贸易繁荣的同时匪患成灾,明末清初倭寇和海盗更是盘踞经年,民众苦不堪言。清康熙年间两广总督杨琳上奏朝廷,请准在达濠沿海一带构筑城池设防。按规划须把整个达濠包括赤港、青林、达埠3乡全部围在城内。而当达濠地方官许颖实地作了详细考察之后,毅然作出惊人之举:为了黎民百姓,甘冒欺君死罪,建袖珍小城!
原来,达濠地处海滨半岛,田三渔盐七,靠天吃饭,生活贫困。如按朝廷旨意大兴土木建巨大规模城池,势必劳民伤财,加重百姓负担,而且对依照潮汐劳作的渔盐民出入造成极大障碍。不筑城又恐难以向上司交差,违抗圣旨,该当何罪?许颖思虑再三,便在海边建了这么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城廓,对当地生产生活影响不太,又能发挥海防作用,向朝廷交了差。小城只有东西两城门,称“达善”与“西濠”;总面积17649平方米,相当于一个半足球场。
许颖采纳民众建议:城墙下部用附近山上开采的花岗岩垒砌2米高,上部用当地出产的贝灰沙与煮烂的糯米浆调粘夯实构筑,固若金汤;又在半岛险要关隘建了十几上炮台和汛营(哨所),与小城连成一气,构筑起立体的防御体系。规模最大最有代表性的河渡炮台位于濠江出海口,营房11间,大炮6门,驻兵22名,扼守进出海门户,通过海边烽火台——烧塔,用升腾的浓烟告知敌情,城内驻兵及时驰援。
达濠城及其配套海防设施极大地加强了防御能力,再无海盗劫掠之苦。许颖又用朝廷下拨和筹资建城节省的钱修筑了20里防潮海堤,免除潮水侵扰之苦。达濠居民生活安定,经济繁荣,广州、福建和海南等地的商船常泊于濠江的河渡口,往来如织;江浙一带的商人也到这里做生意,城内商业街日渐扩张繁华,小城成为当年潮汕四大名镇之首达濠的象征。20里防潮海堤至今仍在发挥重要作用。
尽管许颖为官清廉,政绩卓著,堪称廉洁为民的楷模,但他“欺君瞒上”引起了上司的不满。许颖自知“罪责难逃”,遂自缢身亡。他为官一任为民一方的风范深受达濠民众的赞誉,自发修建了许公生祠。许颖活在人们的心里!
综上所述,达濠古城的文化内涵极其丰富多彩:既有古城防和古建筑文化,也有海洋文化和商贸文化;既有农渔盐副各业生产习俗,又有当地生活和信仰民俗;还有人生礼俗和民情风俗等等。而主持兴建达濠城及配套海防设施和防潮海堤的许颖为官清正,处处为老百姓着想,不唯上、不唯书、勇于担当,敢冒风险,造福于民,其高风亮节深受人们的拥戴,时至今日仍很有借鉴意义。
潮汕古城还有多处,大都建在沿海地区。尽管如今有的只剩断墙残壁,有的成为废墟或遗址,但每座城垣的背后都有一串串生动的故事,其蕴含的丰富文化内涵在博览馆三楼通过照片图表、说明文字和文物实物充公展示,如:揭阳的榕城、禁城和霖田古都;惠来县的惠来城、靖海所城、神泉城和龙江城;潮阳的棉城和海门古城;南澳县的南澳城和许公城;以及揭西南关城、饶平大埕所城垣和浦蓬洲所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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