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城边有座雷祖寺,供奉雷神陈文玉之像,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在离雷城不远的榜山村,也有一座雷祖庙,历史同样悠久,并且该庙同样与雷神陈文玉有关,据说陈文玉就诞生在榜山村,村中至今流传着许多陈文玉的传说。
一
跟着榜山村干部的脚步,我们一步步走进历史。雷祖古庙旁的土地堂,是榜山村现存最古老的神庙,与雷祖的身世息息相关。南朝陈代,雷祖之父陈鉷来到英灵村捕猎,家居土地堂旁,日常往村后乌崙山捕猎。他供奉士地神为财神,家又养有灵异猎狗,猎物颇丰。鉷公年老未有男儿。传说陈太建二年农历九月初一,陈鉷带猎狗往乌崙山打猎,得一巨卵就抱回家。顷刻之间,雷震而出一男孩,即为文玉。后来,乌崙山改名英灵岗,雷祖后裔定居英灵岗东南角山坡,繁衍至今。
雷祖陈文玉生长于英灵村,自幼才智过人,德行高尚,精通经史,武艺绝伦,在乡里深孚众望。陈、隋两朝朝政腐败,雷祖拒荐而不仕。至唐初天下初定,唐贞观五年,己近晚年的雷祖始受唐帝之命,出任合州(雷州)刺史。他主政八年,勤政爱民,对诸酋教养并行,使其相继向化,政绩卓著。雷祖谢世后,唐帝念其开雷功高,封号赐庙。唐贞观十六年,榜山村先民为奉祀雷祖,改石牛庙为雷祖庙,成为雷州最原始古老的第一座雷祖庙。时至清同治年间,海康、遂溪、廉江三县百姓同奉雷祖陈文玉,捐款重修了雷祖古庙。举人陈乔森也为修庙捐款,被立碑纪念。
据传,唐朝年间,鉴真和尚五次东渡日本,返回京都经海南上岸,路经雷州时曾在榜山村停留过,向当地村民传播佛教文化。
二
榜山村是条多姓合居的自然村,以谢、王、黄、杨四大姓为主体,兼有陈、高、符等姓。多姓兄弟,同奉陈姓雷祖。在雷祖古庙的碑廊里,我们读到抗日战士谢德华敬题的碑词“两祖四古之乡”。这里的“两祖”,一指雷祖,二指谢祖。翻开史册,谢姓在榜山村定居最早。谢姓开基始祖谢琨,东晋末年来交州合浦郡(当时雷州属合浦郡)任学政,因战乱不能旋归故里,落籍雷州定居榜山村。谢琨出生于东晋年代的江南谢氏望族,是东晋名相谢安的侄孙。谢安何许人也?读过刘禹锡的诗《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读者便知,在南京夫子庙旁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就是王谢望族的旧址。谢安是东晋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孝武帝年代前秦苻坚率领九十万大军南下,企图一举灭掉东晋王朝。谢安派遣弟谢石与侄谢玄带领八万晋军迎敌,战于淝水。在淝水之战中,晋军以少胜多,苻坚战败。谢安演绎出中国军事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乘胜挥师北上收复洛阳、青衮徐豫等州大片国土。司马不停蹄道子上台后,排斥谢安。谢安忧郁而病逝。
谢琨于东晋末年定居榜山村。谢琨夫妇及曾祖母庄太君的坟墓都在湛江市郊太平镇白鸽山,至今保存完好。谢氏家族势微后,谢氏祖坟往往被毁被逼迁。谢琨之子谢天锡无奈中将高祖母棺椁运来雷州,同父母合葬于白鸽山。谢琨及其后裔对传播中原文化,开发雷州立下不朽功劳。谢琨为谢安的侄孙,晋朝来雷州任学政,因战乱留在榜山村。
三
榜山村,原名英灵村,原属遂溪县,1956年行政区域调整,随沈塘镇划归雷州市(原海康县)管治,现为附城镇的自然村,有人口四千多,是一条千年古村落,又是越汉聚居的古村落之一。
雷祖古庙前身是石牛庙,为敬奉雷祖,唐贞观十六年改石牛庙为雷祖庙。石牛庙原有石牛碑、黎母碑等十二尊,今只幸存一尊较完整的石牛会盟碑。牧野先生主编的《雷州历史文化大观》载:“牛图腾,鳄图腾,藏于榜山村雷祖古庙。石质为砂结岩,刻于战国时期,是楚诚越及‘牛’部落、‘鳄’ 部落融合的历史见证。”
据史志记载,雷州原为骆越族(“牛”部落)居地。公元前771年楚成王熊恽“受命镇粤”,及公元前334年楚威王熊商灭越。这两次重大历史事件,成为中原部落南迁的社会背景。大约在这个时期,生活在扬子江的“鳄”部落南迁雷州。经过一段时期的民族冲突与交流,“牛”、“ 鳄”部落最终和解融合。
雷州之祖陈文玉,生于南朝陈代,历隋殁于唐初。雷祖在唐贞观五年任东合州(雷州)刺史,主政八年,整顿吏治,团结各族,维护祖国统一,开发雷州都做出重大贡献。雷民安国泰奉其为神圣,建庙立祀,后历代王朝都给雷祖屡加封号。他也为雷州这块民族融合的和谐之地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四
在村里行走,我们看到不少出土的文物,象太阳石、牛角石、鳄鱼石、石狗、石牛等都是村里难得的图腾之物。
图腾是一种文化生活的象征。著称于世的雷州石狗,是雷州古代百越诸族突出的文化代表作品。在雷州地区,百越诸族的原始文化和中原汉人文化,在融合过程中,形成具有雷州特色的雷州传统文化。在雷州传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谢琨和陈文玉两位历史人物,起着承前启后的历史作用。榜山村的陈代石牛和陈代石狗,先民都奉为神仙。这就表明先民的生产方式,从狩猎向种植过渡的进化过程。石牛和石狗,是雷州的百越诸族和中原汉人融合过程的代表作品。由此可以看出,榜山村是有雷州古代文化重要标志的村庄。
《雷州传统文化初探》载:中原汉人来雷定居,带来了中原汉人的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技术,在与百越诸族的融合过程中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了雷州的传统文化。我们的祖先在传播中原文化的过程中,不断吸收百越诸族古老文化的精华,创作出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古代文化作品。这些古代文化作品,基本上保存下来。那就是年代较早的陈代石狗,唐代雷祖古庙和独一无二的陈代石牛。陈代石狗和陈代石牛,在榜山村结合得如此完美,在雷州地区是有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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