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美食薄壳:
薄壳不是什么名闻天下的大菜,,但它的鲜美抢嘴绝对是潮菜中最令人难忘的,我相信它终有一天会名闻天下。薄壳是潮汕近海里的一种小贝类,别处的海水里没有生长,属于特产中的特,因壳薄肉鲜而得名,又因外形像葵花子,别名海瓜子。薄壳吃法不少,但爆炒最为原汁原味,先把蒜头瓣用刀柄砸扁剥皮,放进滚热油锅中,然后放鱼露或豆酱,再加金不换焗汁,最后放入薄壳炒。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是千粒万粒薄壳开,可以看到内里或是乳白或是嫩黄的肉,肥美的则有膏,为橘红色。炒薄壳要身手敏捷,吃时要“赶鲜”,因为薄壳久炒或炒熟后放置都会造成失水,肉变得干燥,失却鲜嫩口感。薄壳和香草“金不换”是一种绝配,两者的香味互相渗透提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臻于妙境。炒薄壳不加“金不换”,如女人貌美而无风情,缺乏引人入醉的韵味。
一年四季有四分之三的日子鲜薄壳是消失于人们的视线的,过了季,或者离潮汕太远就吃不到,所以有人说这是一道大多数时候使人处在相思状态的菜。但仲夏一来临,薄壳就上市,七八月份最为肥美。大海潮有信,因而薄壳有信,我们潮汕人也应该非常有诚信才对。
吃炒薄壳最好是在夏夜户外莲塘边的海鲜大排挡,风从塘面吹来,带来荷叶消暑的清香,目光所及处,是微明光线下翻滚的荷浪。好风好月好心境,大杯的啤酒已经斟满,高谈阔论之间,一盘薄壳端上桌,刹时,一众口若悬河的食客马上安静埋首,嘴巴比刚才更忙,奏出另一种音乐:啜肉的“唧唧啧啧”之声,壳掉于桌上“劈劈啪啪”之声,把堆得太高的壳往里推倒的“哗啦”之声…….听这声音,没看到者也许会联想起电视里广州人吃田螺两手并进还加一根牙签的狼狈样子。但其实不然,本地人吃相不乏文雅从容,因为都是有经验的吃者,只一副筷子就能应付自如,手已是熟练到凭感觉而动,不用眼睛去看,一伸就准确地夹起几颗。筷起壳落之间,每人面前渐渐隆起珠穆朗玛峰,满足陶醉之情溢于其表。
相对于现代都市夜生活丰富的此种聚众而餐,我觉得过去乡村的另一种吃法更为风雅一些。
乡村的月圆而亮,高挂天际,乡村的电灯则较为昏暗,从屋顶垂下一根电线,吊着一只灯泡,只照得对面人的约略表情。两个男人,可以是一个老汉一个小伙,一盘炒薄壳,配二盅白酒,两人品咂着,啜着薄壳,可以啜出一个投机的夜晚。妻儿先去睡了,两人在外埕边,或门楼上,就聊起了庄稼收成,聊起家计,聊起碰到的困惑。薄壳是刚才小伙拿过来的,现在老汉起身去炒,不一会儿就炒好了端来。香气氤氲,你一言我一语中,困惑渐渐解开,心中也有了家事的计划安排。小伙子起身告辞,走过寂静的晒谷场,乡间小路上只听得四野夏虫鸣叫,心中舒爽无比。不远处的所在是家,不知年轻的妻子有没有为他留门(不扣紧门栓),或者干脆就在灯下钩花等他。小伙子和老汉两个人的推心置腹,一场精神盛宴的圆满收场,全凭了薄壳为引子、为媒介。
像这样的乡村夜话,女人是甚少参加的,明天还要早起生火作饭,多在男人间进行。但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一盘炒薄壳配酒而失去理智打起架来。一来小村民风淳朴,二来其间嘴巴的忙碌已消解去大部分醉意带来的不能控制的说话(嘴巴)欲望。该说的已说了,不该说的啜做薄壳咽下肚子,或唾与桌上,最后都将收拾干净。
薄壳另有两种做法值得一尝:用快速烫煮的方法褪去壳后留下的纯净肉叫薄壳米,一箕箕的在市上卖,膏红肉白,炒时撒上青葱粒,颜色诱人,鲜甜可口,最宜佐白粥而食,很有风味。
用薄壳米来入氽粉水,一大盆水加入少量芡粉与薄壳米,放与火上不停搅动,成透明稀糊状时即可起锅,只见一碗透明里浮着黄黄白白的扁珠子,像闪闪烁烁的满天繁星,。这粉水要稀得照见人影才地道,吃时盛一大碗,在手里一转,沿碗边那么吱溜一吸,便去了大半碗。粉水甚是甜美,因那薄壳肉里的香甜之汁全释放到粉水里了。
薄壳其价虽廉,无人觉其贱,潮汕人喜欢用它来宴请远道的客人。许多跟汕头结缘的外地人一旦吃过炒薄壳,便念念不忘,寻个理由再来汕头一头扎进薄壳堆里,和薄壳飘出的香气里。
炒薄壳,真是一道令人回味无穷的家乡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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