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端淑的《易百家注》
彭端淑后期的作品,题材极为广泛,或忧国忧民,如“忧旱几经旬,农夫心独苦”(《七月十六日》);或愤世嫉俗,如“……深山夜月一声啼,天地有春留不得。今古世事如苍狗,王侯蚁蝼同枯朽,……胡为岁岁啼不住?似含孤愤争自诉!”(《杜鹃行》);或抚时感事,如“骨肉难无故,同怀七剩三。”“何时重聚首,一解忧心愤”(《忆弟》)。注:
七剩三:彭端淑兄弟共七人:即端洪、端淑、肇洙、遵泗、端洋、大泽、端徵,均读书于丹棱县翠笼山紫云寺。七弟兄中,端淑、肇洙、遵泗三人同登进士,位居高官,文章宦达,显赫一时,人称“三彭”。其后又有叔侄端笏、大力、承绪先后中武进士。真可谓“彭氏一门六进士,文韬武略震京师”。
在丹棱彭氏中,彭端淑是最著名的,但他的成就并不是靠先天的才气,而主要是得力于后天的踏实勤学。他曾写过一篇著名的散文《为学一首示子侄》,说四川有一穷一富两个和尚,穷和尚对富和尚说:“我想到南海(指佛教圣地普陀山,属浙江舟山群岛)朝圣。”富和尚问:“你凭什么前去?”穷和尚回答说:“我带一瓶一钵就够了。”富和尚说:“几年来我想雇船去,还未能实现呢,你凭什么去得了!”第二年,穷和尚从南海回来,去告诉富和尚。富和尚深感惭愧。这个故事,生动扼要地论述了做任何事情其难与易、主观与客观之间有着辩证的关系,特别强调它们是可以转化的,转化的条件就是人们主观上刻苦努力、顽强奋斗的精神。彭端淑正是从立志苦行的僧人那里,敏悟到具有普遍性的道理。从而工苦力学。彭端淑在这篇文章中提到了他对“聪与敏”、“昏与庸”这些先天条件的看法。他说:“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此文收录于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本,简称《为学》。
彭端淑的文学思想比较复杂。他鄙夷那些“宴饮登临,往来赠答”之作,极力推崇陶潜(陶渊明)“屏迹躬耕,托意诗酒”和杜甫“抚时感事、爱国忧君”(《与友人论陶杜诗》)的作品。指出杜甫入川后的作品所以能振奋人心,是与他贬官后的陇蜀之行的经历相联系的。“少陵入蜀后,数岁且频移”、“不缘经胜处,焉得发奇思”(《题杜工部入蜀后诗》),又进一步肯定“公倘不来蜀,胸襟何由阔。蜀中得公诗,山川为增色”(《题杜工部草堂》)。他这些观点重视了客观事物和外界环境对作者思想感情的作用,指出贤者为诸并非“其初意欲为如是之诗”,而是其思想感情受客观环境的感染,是感情喷发而成。从而得出了“志动而为情,情发而为言” (《与友人论陶杜诗书》)的结论。这个观点对于文学产生的根源有较为正确的认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
但是,由于彭端淑曾醉心制义和古文,受先代文学批评的理论特别是程朱理学思想的影响很深,加之“崇实黜浮”的先辈遗训谆谆在耳,这些又决定了他在文学创作理论中无法走出唯心主义的泥潭。
彭端淑曾说,“作文之道有三:曰学、曰识、曰才”,“才”即作者的文学才能。彭端淑指出:“才有大小,授于天而不可强加者也”,“才固授于天者也”(《文论》)。他认为司马迁、韩愈之所以能“网罗古今,洞悉情事”,是因为“天实授以绝人之才”(《文论》)。这些观点片面肯定作者的个人才能,忽略了作者的主观努力,与“有德者必有言”(程颐《语录》)的程朱理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表现出了其世界观中的局限性。
彭端淑一生很注意对人才的培养,造士甚多。为考官时,对才识俱佳之士,亲自考核,极力提拔,不拘一格地量才录用。清代名臣、《四库全书》总篡官纪昀,为解元时即得彭端淑提携,后成为清代学术界权威。
执教锦江书院后,其门下更是人才辈出,李调元、张翯(hè)、钟文韫(yùn)等皆为其学生。彭端淑把他一生中的最后约二十年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四川的文化教育事业。他在《戊戌草•寒食》一诗中有明确的记载:“锦江栖迟二十年,每逢寒食一清然。”这对他讲席书院的时间和心境都作了生动形象的描述。
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八十一岁的彭端淑病故于成都南郊白鹤堂。今天四川眉山市彭山县尚有彭端淑的坟台遗址。
彭端淑与其弟肇洙、遵泗在当时都以文才知名,时称“三彭”。其中以彭端淑最为著名,影响也最大。其现存作品有《白鹤堂文集》四卷、《雪夜诗谈》二卷、《粤西纪草》一卷、《曹植以下八家诗选》若干卷、《蜀名家诗抄》二卷以及《晚年诗稿》、《碑传集》、《国朝文录》、《小方壶斋舆地丛书》、《广东通志》等。其中《白鹤堂文集》最为有名,议论小品文《为学一首示子侄》(简称《为学》)即出于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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