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子导读:时间会将繁杂的过滤为简单,许多当时无法看清的事情,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淬炼,都会逐渐变得脉络清晰,就像盛夏漫过的梧桐树,无论光线多么耀眼和灼热,都会在层层叠叠的事情中慢慢显得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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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最大意义在于,它会将繁杂的过滤为简单,许多当时无法看清的事情,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淬炼,都会逐渐变得脉络清晰,就像盛夏漫过的梧桐树,无论光线多么耀眼和灼热,都会在层层叠叠的事情中慢慢显得无足轻重。
三年前离开那个小镇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怀恋那里,那条长满梧桐树的小道,那个盛夏的阳光总是无法穿透小路,那条路边小贩最聚集的地方,梧桐枝干最茂密的延伸处就到了外婆常坐的小窗台,一台收音机,一壶水,一个摇椅,一把蒲扇就让外婆在这盛夏闷热中度过最惬意的时光,每每这时,她都习惯坐在窗台,像一个匍匐者,低着头兴奋地看着下面,那些走在被高高的梧桐树挡着的永远漫不进阳光的小路,那些吆喝声叫卖声最丰富的小路,那些她想逃过外婆的法眼偷偷溜下去游荡的小路,那些那是她青葱岁月中最深刻的影响。
盛夏的一次雷雨过后,等她回来,外婆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父母从遥远的城市回来带她去了另一个城市,那个小城也栽种许多梧桐树,可是却没有了外婆的陪伴,她却总是习惯性的趴在窗前看那些陌生的寂寞的小路,阳光和雨水以及缓缓而来的湿润季风,伴随着时而放晴时而阴霾的天空,让记忆渐渐泛上了岁月的微黄,渡上了世事的沧桑。
她想起每当一天的阳光漫过梧桐树的时候,便是午后的温热慢慢退去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她总是跟着这外婆在那条热闹的小路上散步;她想起每个寂寞孤独的夜里陪伴外婆一起入眠,总是故意把冰冷的脚丫望外婆怀里蹭的的夜晚;她想起那个盛夏的雷雨的午后,忘记关掉正在烧水的煤气,乘着外婆午睡,一心想溜出去的那个午后,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把刀在心里割来割去,疼得要死,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如果还有十年,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梧桐枝干最茂密的延伸处,陪着外婆,一台收音机,一壶水,一个摇椅,一把蒲扇就度过了那盛夏最闷热的时光?她想如果还有十年,她一定都长大了,穿越了被穿越的时光,打碎了被打碎的青春,释放了被释放的梦,囚禁了被囚禁的灵魂,如果还有十年,她一定好好守在外婆身边,不让自己的大意结束了外婆的生命。让自己的灵魂囚禁在自责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处于怎样的一种境地,对于那个无法挽回的生命,只能默默隐忍,以一种沉寂的方式,以青春的步调来抗衡。
三年了,每个盛夏漫过梧桐树的午后,她总是习惯来到这个新的小路上,踮起脚尖,踩在被风卷下淡青色的梧桐叶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极外婆的笑声,三年了,她想外婆也会原谅她的,当一切思绪都跌倒低谷之后,时间会将繁杂的过滤为简单,那些根深蒂固的自责,那些没有勇气面对的生活,都会重新开始,没有什么比活在记忆中更可怕了。
是的,她决定原谅自己,带着那个梧桐小镇的记忆,好好的活着,在每一季岁月之河趟过,在每个盛夏漫过的梧桐树的午后都深深的把外婆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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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汉科技大学城市学院王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