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院子里,有梧桐老树好几株,那时,秋日,总有巷内顽童拿竿子去打梧桐子下来吃。 若是碰巧我经过,他们会给我一点点炒熟的。很杳远的记忆,味道有多香,其实记不得了。但总是使劲想,使劲也想不起来,样子也很模糊。 遇到江南人氏,我都要问一下,若是有鲜明的记忆,请告知我描绘给我听。我打探的样子,多么像请去斯加保罗市集的过路人看一看,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芫荽、百里香,还有我心爱的姑娘。。。 第二波桂花都落了锈了一地的这当下,朋友,给我打了这些梧桐子,凭记忆炒制了出来。一大捧,连壳都不用吐,我给这个尝尝,给那个尝尝,连米歇尔也尝尝,我说别老说中国人啥都吃,应该说我们会吃。米歇尔有点呆,我说这是phoenix tree 的果子,他粉红色的脸上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哎呀,梧桐引来金凤凰,真是phoenix tree呢。 正好小面在老家给我发短信,说落了一地的梧桐子,没人捡。 我给小时候的玩伴也尝尝,她很欢喜的,吃了几粒,又对着它们拍照。 想起去年初春在大学时,我指着法国梧桐对大家说,它上面挂着的那些毛球里头有梧桐子,可以吃的,大家一脸疑惑:那个怎么能吃? 回忆起那时无知的嘴犟,就忍不住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朵边。 坐在汽车里,指着窗外教我:那个顶着红灯笼似的树,叫做栾树。 我心里的长镜头就一路摇了过来,好像摆渡一样,低着头拎着裤管,从船上一跨,跨上了岸。。。 想念梧桐子的落寞人,容我来陪你唱:哪里有鼠尾草、欧芹、芫荽、百里香,还有我曾经心爱的朋友。